台球廳。
薑柔擺弄著自己新做的大卷頭發,向馬慧文、紀婷婷顯擺,
“新開的美發店,給我打了八折,還花了五十多呢,你們要不要去,我給你們介紹。”
紀婷婷手裡夾著一根煙,吐了一個煙圈後,哼道:
“我可不敢,上次被我爸看到抽煙,差點打死我。現在我還沒有脫離家庭,還得伸手朝他要錢,要扮演好乖乖女的角色。”
馬慧文則是一臉無奈地說道: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父親把家底掏空去世,我媽又病了,我的那點工資,勉強維持生活,彆的什麼都不敢想。”
紀婷婷譏誚一笑:“不是有個光頭老追你嗎?你就從了他,讓他給你養媽唄。”
“彆提那個光頭了,他家裡的情況,我還不知道,比我家還不如。我要跟了他,就真跳井火坑了。”馬慧文擺出一個臭臉。
隨後又看向薑柔:“柔柔,我要有你命這麼好就好了。有一個丈夫給你錢花,還能在外麵找小白臉,每天隻管吃喝玩樂。”
薑柔歎氣:“你這是光看到我吃肉,沒看見我挨打。家裡父母都有病,一個月的保姆錢都要五十塊,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哥哥,連過年都沒露麵。
我有時候還羨慕你呢,萬一哪天運氣好,碰到一個又有錢長得又帥氣的男人,你不就比我嫁得好了。”
馬慧文聽她這麼說,心裡美滋滋的。
心裡頭想到了滑冰場上遇到的高寶亮。
他的確長得高大英俊,看穿著也不像沒錢的,可惜,他已經有對象了。
幾個人閒聊著,看時間差不多快中午了,紀婷婷掐滅了煙頭,從台球桌上跳下來。
“我答應我爸要參加一個婚禮,先不跟你們說了。”
馬慧文也跟著她往外走,“我們順路,一起走吧。”
兩人一起去坐公交車,往淮府方向走。
此時,高寶亮一改前幾日的頹然,開始刮胡子洗頭洗臉,還讓王秀芬幫忙在他的大衣上繡上一朵紅花。
王秀芬一臉愁容:“寶亮,既然已經這樣了,你就想開一點,咱再找一個更好的。憑你的條件,好姑娘多的是。”
其他人也都紛紛來勸他。
跟之前一樣,隻要他要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
最後林琛急了,朝他大吼:
“你去,不去是孫子。反正我們都決定隻隨禮,不露麵了,你正好幫我們把份子錢帶過去。
不過,我跟你醜話說在前頭,你可不許搗亂,出了事,我們可不幫你擔著。”
高寶亮找來雪花膏往臉上摸,嬉皮笑臉:
“我不搗亂,我是去祝福他們的。那個李家寶前途無量,我去恭喜她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薑寧知道,他臉上越是這般無所謂,心裡越是在滴血。
但說服一個人的從來不是道理,而是南牆。
能點醒一個人的,從來不是說教,而是磨難。
他隻有切身感受到那種痛,才能破繭成蝶,衝破執念。
快中午十一點的時候,林琛騎著摩托車把他送到了淮府飯店。
這裡已經被裝扮一新,到處是紅綢、喜字,場麵空前。
林琛把他放下就走了。
薑寧和林巧和孟嬌算是相識一場,卻是在最近才知道,她父親是在市委工作的領導。
也許孟嬌是不想自己顯得多特殊,但正是她這種刻意隱瞞恰恰表明她其實是看重這一層身份的。
她和高寶亮這麼一鬨,他們之間也回不到過去了。
高寶亮一進飯店,門廳處便設有禮金登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