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璐一巴掌把馬慧文打懵了，踉蹌了一下，身體後退，將剛才那條毯子，扯到了地上。
她又不小心踩了一下，毯子一角便臟了。
她還沒來及找回場子，服務員走過去，臉色十分不好看地對她說道：
“同誌，你把毯子踩臟了，請付一下款。”
馬慧文有口難言，半天才辯解道：
“是她打了我，我才踩到的。”
服務員目無表情：“那我不管，我隻看到是你踩臟了毯子。不就是九十塊錢，你不會是買不起吧，既然沒錢，何必上我們這高檔商店閒逛。
這裡的東西，隨便損壞一點都是白八十的。”
馬慧文氣死了，她現在好歹一個月能掙幾百塊錢呢，怎麼可能賠不起。
等她掏完錢，想跟楊璐理論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已經走了。
她不得不吞下這口惡氣。
回到家後，她看到馬慧娟牽著坤坤回來，朝她發火：
“你不是口口聲聲不能露麵，怎麼又去接坤坤了？我看你就是不想出去工作，你們一個個在家裡就等著你，知道我一個人在外麵掙錢多難嗎？”
馬慧娟忙解釋：
“我也是擔心坤坤才去的，而且我戴著口罩，不會有人看到我的臉。以後，我儘量不去了。”
她的神情卑微，看得坤坤心疼。
坤坤忙拉著馬慧文的衣袖討好：“姨，彆生氣。”
說著，他還從書包裡拿出一個色彩豔麗的木頭娃娃遞給她，
“這個給你玩。”
馬慧文剛想去接，馬慧娟卻麵露驚恐，把娃娃搶了過去。
“坤坤，這個娃娃不是送給壯壯了嗎？”她的音量提高了八度。
上一次，壯壯欺負坤坤後，劉娟不情不願地道歉，賠了馬慧文幾十塊錢。
馬慧娟便記在了心裡。
後來，坤坤放學的時候，竟然又在路上碰到了壯壯母子倆幾次，劉娟還對著他咒罵。
馬慧娟知道後，便做了這個娃娃，並且塗上了豔麗的漆料，讓坤坤送給壯壯。
她跟坤坤說，隻要把娃娃送給壯壯，他就不會欺負人了。
沒想到，後來他們果然再也沒有遇見。
“早上上學的時候，我在路邊看到的，就撿了回來。”坤坤的話，打斷她的思緒。
馬慧娟後背一陣冷汗，幸虧隻在書包裡放了一天。
那些加了汞和鉛的漆料，對人身傷害挺大的，長期接觸容易得病。
她趕緊問坤坤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知道坤坤沒有不舒服後，鬆了一口氣。
馬慧文看她怪怪的，瞪了她一眼，想搶過娃娃看一下，卻被言辭拒絕了。
“這個娃娃以後不能玩了。”
她的眼神到處搜索，想找一個地方扔掉，最後來到廚房，把它放進了爐火上。
放哪裡都不安全，隻能燒掉。
坤坤看著被燒得烏漆嘛黑的娃娃，心裡難過，又不敢反抗媽媽，隻能在那嚶嚶哭著。
馬慧文看不過眼，朝馬慧娟大吼：
“你這是乾什麼，挺漂亮一個娃娃，被你燒了。”
坤坤抽抽搭搭：“以後壯壯再找我要怎麼辦？”
他也害怕，被壯壯再次欺負。
馬慧文聽了，笑道：
“忘了跟你們說了，壯壯生病了，白血病，現在他們家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