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曦也停了步子，轉身麵對麵看過去，眼神灼灼燙入沈雲卿眼底，嗓音壓製了緩緩上湧的情緒，“昨天傍晚你背我過馬路，我當時就有種似曾有過的熟悉感。直到昨晚上那個夢，讓我想起來一件本以為已經遺忘了的事。”
沈雲卿霍然抬眸，張嘴正要說什麼，卻在那雙熟悉的眼神凝視下失了聲。
“我再問你一次，”薑令曦抬手點了點曾經中箭的位置，“那次雨夜中箭，這裡，當真是大夫趕來後給我處理的傷口？”
“陛下……”沈雲卿手指不自覺顫抖了下，勉強鎮定下來，低聲緩緩道：“當初欺瞞您是我不對，那時，我情急之下，的確唐突了陛下。”
“不怕死嗎？”
“怕，但更怕您會在我麵前離開。”
薑令曦心臟狠狠抽了抽。
在得以重活一次，隱約間察覺到沈雲卿對她悄然隱藏起來的那一點心思後，她一直都不願去回想。
上輩子在她離開後，這人辦完她派下去的公務回朝，卻得知了她的死訊，會是個什麼狀態？
乃至她從相關史書上看到‘沈丞相在元昭帝崩逝後沒過幾年也離朝銷聲匿跡，疑似病逝’的字眼，都不敢繼續往下想這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甚至哪怕到了現在，她已經再次見到自己的丞相，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了，都還提不起勇氣當麵問這個問題。
千頭萬緒在腦海中走馬觀花般過了一個遍，最後歸為釋然。
就算現在問清楚了又能如何，隻不過是徒增幾分悵然和傷感，總歸人已經好端端站在自己麵前了。
她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個很現實的人，從今往後，無論做什麼，彆讓自己遺憾就是。
“沒事了，走吧！”
還在等著被繼續追問下去的沈雲卿頓時鬆了口氣。
時至今日，有些問題可以老老實實回，但有些問題，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
薑令曦隻當沒看見這人鬆了口氣的動作，抬腳繼續往前走，自然地轉移了話題：“說說在知道那條熱搜後，你都做些了什麼。”
沈雲卿正了正神色，“網上爆出來的那些似是而非的照片，九成九以上都是用了合成和AI換臉，我已經讓何助找專業人員進行恢複。現在初步可以確認，是徐青媚的手筆。”
薑令曦點點頭，“我跟佟姐也是這麼猜測的，就憑他景淮，一晚上還搞不了那麼大動作……”正說著，兜裡的手機又震動了下。
拿出來點開路箏箏剛剛發過來的信息，先是一個小人磕頭致歉的表情包，“曦曦姐，我發誓絕對沒有故意打擾你跟沈先生約會，但現在好多景淮的腦殘粉衝到你主頁。要是有人私信，統統不用理會。”後附一張截圖。
薑令曦點開圖片隨便看了幾條，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箏箏的消息？”
“嗯，”薑令曦把手機遞過去，“看樣子某人還是不知道死在怎麼寫，都躺醫院裡了還有心思作妖呢。”
【哥哥都住院了怎麼還不見薑令曦去探望，這也太不關心男朋友了吧！】
【工作忙也不是借口啊，小道消息倆人不是一塊錄節目嗎？】
【薑令曦你沒有心！】
……
沈雲卿臉色也跟著陰沉下來。
雖然心裡知道不必理會這種隻知道在網絡上發表言論實際上在現實中什麼都不敢說出口的人，但看到這些心裡總歸不舒服也是真的。
“何助那邊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我讓他找幾個大號這就去澄清。”
“不用，讓他們編輯好，我自己來。”
就算是一下子找幾個粉絲量大的號，薑令曦也敢說他們加起來也沒自己現在的熱度高，造成的反響大。
沈雲卿不想讓這種倒胃口的事麻煩到薑令曦，但看她眉目凜然的模樣，就知道這人已經下定決心了，也隻能點頭，“好，我讓何助儘快發過來。”
薑令曦拿回手機後就點開了自己的主頁，隨便翻了幾條最靠前的評論點擊回複。
【聽不懂人話就再去看下我早上就置頂的動態，再看不懂就找家裡的長輩幫你翻譯一下，彆在我這暴露智商了！】
【我有沒有心你都知道，那你沒有腦子這事你自己知道嗎？】
……
另一邊在車上一手平板一手手機忙著控評的路箏箏陡然看到自家曦曦姐親自下場回懟，忍不住張大了嘴。
她發消息過去隻是想提醒一下彆理會現在賬號底下多出來的私信，壓根沒打算讓被攻擊的正主親自懟回去啊！
而且這回複，比她和佟姐的要剛多了。
不行不行，得向曦曦姐看齊！
她路箏箏也要大發神威強勢開懟了！
懟了幾條怒氣稍稍減了一絲後，薑令曦順手又點開了景淮的主頁。
就見這人反應倒還挺快的，被人曝光住院後就果斷在自己主頁上發了條動態，配圖就是一副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模樣，配文：“隻是受了點小傷而已，在此先謝謝大家關心，不過還請大家不要為我占用公共資源。”
對於下方評論裡有人問都住院了為什麼還不見女朋友來探望，就用一種包容的語氣回複道：“同為明星，她工作也忙，我能理解的。還請大家不要去打擾她！”
薑令曦：雖然已經隔了這麼遠，但她這會還是成功被隔空惡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