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是想把女兒帶來陪陪媽媽,安撫下妻子情緒的。
現在看來,妻子不嚇到女兒就算好的了。
錢奕笙確實如張淩暄所願出去了,卻沒有真的去找老爺子,而是帶回來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
病人有自殘傾向,經過家屬同意,是可以用上鎮定劑來穩定情緒的。
等張淩暄察覺到不對,已經被按著注射了一針。
昏迷之前,看著丈夫的眼睛裡多了一抹仇恨。
“你騙我!”
錢奕笙麵無表情地閉了閉眼。
這兩天他已經問了不知道多少遍當時在那家會所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在這件事上,妻子的嘴巴簡直比蚌殼還緊。
他還特意過去找到那家會所的老板問情況,結果對方也對他含糊其辭顧左右而言他,甚至連那天晚上的監控都沒有。
頂著一腦袋的疑惑,還要照顧情緒崩潰的妻子,女兒也不能一直交給保姆帶著,錢奕笙考慮再三隻能又去請了一天假。
好在領導體諒,拍了怕他肩膀爽快批準。
坐在住院部前麵草坪上擺著的長椅上,錢奕笙握著手機出神了好一會,才下定決心一般撥通了妹妹的電話。
“奕姮,你可以把薑令曦的聯係方式給我一下嗎?”
*
“錄像這麼用是吧,會了會了,總算學會了。安安儘管放心,外婆肯定把你給拍得美美的,到時候給你曦曦姐發過去。”
高瀾把手機上剛剛拍下來的視頻點擊保存,聽見有節奏的敲門聲,“誰啊?”
“外婆,是我。”
“小磊啊,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安安你去給他開門。”
許令安應了一聲起身朝大門走過去。
門外,耿磊渾身拘束地站在張老爺子身後,猶豫了下還是沒說剛剛敲門的壓根就不是他。
這一猶豫,麵前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許令安看著站在門外穿著一身灰色條紋西裝還打著領帶戴著禮帽的外公,視線又移到他手裡拄著的拐杖上,抿了抿唇側身讓開,“請進。”
“哎,”張納川應了一聲,本來有些忐忑的臉上頓時洋溢出驚喜,“安安不用跟外公這麼客氣。”說著抬腳踏進門。
許磊跟在後頭,對上許令安瞪過來的眼睛,連忙解釋:“我這剛從後麵過來,就見這老爺子已經站門口了。”
“高姐。”
高瀾起身,“張老先生快坐,安安說你那邊有事忙,沒想到還抽空過來了,我們這正準備出發呢。”
張納川一聽就知道,安安那孩子並沒跟她外婆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也是,老人家受不得刺激。
於是也就把道歉的話給咽了回去,“送安安去學校報到這麼重要的事,我這輩子也就能趕上這一回了,再忙也得趕過來啊。”
高瀾給他倒了杯水,“先喝口水,咱們就出發。”
許磊沒敢坐下,“安安你行李呢,我先給你搬車上去。”
張納川把杯子放下,點點頭,“對對對,我今天特意讓張業開了個空間大的車,可以都放後備箱,不用打車了。”
說完他又期期艾艾看向許令安,“還有那個小公寓,外公作主又添置了點東西,安安有時間過去看看布置得可還行。”
許令安看著他摘下禮帽後比前兩天又多了不少的白頭發,到底還是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