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笙察覺到侄女的視線，鏡片下的眼睛劃過一抹笑意，頓時眼角細紋裡都帶了清淡溫柔。
“你這眼神還挺好。”
“小叔！”
江文慧帶著鼻音喊了一聲，使勁眨了眨發酸的眼。
“沒事，都過去了。而且我也報仇了。”
“您是說胡美美她……”
“你忘了我是學什麼的了？隻是多長兩百斤肉而已。”
江文慧吸吸鼻子這才覺得心氣順了些，“那是她活該。”
胡美美那麼愛美，這個懲罰絕對比殺了胡美美還難受，偏偏這人又怕死得很，就算想自殺也做不到。
“而且那次出事，也讓我遇見了你小嬸，當時還是她不顧危險救了我，要不然我絕對不止斷一根手指那麼輕鬆。”
江文慧就見小叔說著往小嬸的方向看過去，整個人的眉眼都更溫柔了幾分。
再看已經吃完早飯依舊靜靜坐在那聽他們說話的小嬸，心頭那份小小的芥蒂已經在慢慢消失了。
那些人狠辣殘忍到連小叔用來做實驗的手都能弄斷，她都不敢想象當時小嬸要是沒能成功救下小叔，那些人還會為了拿到配方做出什麼來。
江文慧猶豫了下還是沒細問當初兩人到底是怎麼逃出去的，雖然好奇，但沒人會想著把過去的慘痛再翻出來。
“小叔，小嬸她，一直都是這樣嗎？我聽住你們隔壁的陳大娘說……”
江辭笙看妻子有想過來這邊的意思，招了招手，等人起身走過來坐到自己身邊，一邊聽著侄女說一邊順手就把桌上放著的小橘子放到她手上。
江文慧就眼睜睜看著小嬸剝完了橘子，第一瓣先喂到小叔嘴邊，等人吃下去後，“甜嗎？”
“嗯，甜。”
頓時感覺好大一口狗糧被塞進嘴裡。
江辭笙乾脆把一袋橘子都放到妻子跟前讓她慢慢吃，這才語氣輕柔地回道：“茵茵她，雖然可能沒辦法給你們當一個合格的長輩，但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個完美的妻子。其實很多事她都懂，照顧自己也沒問題，但她也的確隻適合生活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裡，她的世界容不下惡意，這也是我當初選擇離開帝都來這邊定居的原因。”
在帝都他雖然不懼江鵬和胡美美，甚至還有能力報複回去，但許茵留在他身邊，他就多了一道軟肋。
江文慧不由恍惚了下，這一刻她想到陳大娘口中那個為了護住幾隻流浪貓連自己性命都不顧的小嬸。
見小嬸朝自己遞過來幾個橘子，忙受寵若驚地接過來，“謝謝小嬸。”
“不客氣。嘗嘗，很甜。”許茵說著又抓了幾個橘子遞給薑潤成和薑令旭，父子倆也連忙道謝。
江文慧剝了個橘子吃了，果然很甜，“那小叔選擇來茂城定居，這裡莫非是小嬸老家？”
“不是，”說到妻子身世，江辭笙麵上多了幾分心疼，“我當初遇見你們小嬸的時候，她其實在流浪，那時候信息沒現在發達，更沒幾個監控，我連她名字都是半蒙半猜的去登記的，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本名，報警後也沒能找到她家人，她這樣交給福利院我也不放心，就申請了當她監護人。後來我們倆有了感情領證結婚，緊接著又離開帝都，也就歇了繼續尋親的心思。來茂城是我剛好在網上看到這邊招高中老師，其中就有化學老師的空缺，當時就覺得是給我量身打造的，就找了人脈想辦法調過來了。”
還在心疼小嬸遭遇冷不防就聽到最後一句的江文慧：“……”
這麼隨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