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的眼淚似乎哭乾了,渾身上下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地上的香也已經化為灰燼,隨著寒風散了一地。
青山宗內,雪峰上一中年男子忽然睜開眼睛。
他察覺到一股氣息,很是熟悉,便想起俗世中的那段塵緣。
緩緩起身,自言自語道:“也算是了了一段因果吧!”
隻見雙指微動,禦劍而起,便消失於雲間。
韓楓慢慢的將黃媽穩穩放在床上,看向那把銀鎖。
他打算把銀鎖當了,給黃媽打上一口上好的棺材。
緊接著便將銀鎖揣進了懷裡,當韓楓再次看向黃媽時。
想到黃媽臨了都沒有把銀鎖當了治病,韓楓雙眼中再次飽含淚水。
突然。
嘭!
轟然一聲巨響,木門在衝擊下應聲倒下,煙塵四起。煙塵散去,一群氣勢洶洶的人闖入了韓楓的視線。
為首的中年男人,名叫胡大寶,是城裡赫赫有名的土財主。他眼神銳利,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黃媽,然後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韓楓身上。
“韓楓!兩個時辰已經過去了,你為何還未到府上報到?”胡大寶身後的管家厲聲喝問,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韓楓心中一緊,他的視野中再次浮現了那兩塊碎碳。那並不是他隨手撿來的普通碎碳,而是他將自己賣給胡家換來的。
本來商量好給韓楓五十斤碳的,但見韓楓簽了賣身契,胡大寶馬上變卦,就給了韓楓兩塊碎碳。
儘管理智告訴韓楓,現在的他,已經被賣身為奴,無力反抗,他還是試著懇求道:“胡老爺,能否給我半天的時間?讓我先為黃媽料理後事,然後我會立即去您府上。”
管家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不滿地說道:“半天?胡老爺收留你,給你碳火,這可是天大的恩情。你就是這樣報恩的嗎?”
胡大寶冷哼一聲,打斷了管家的話
“一個沒人要的野雜種而已,跟他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抓回府,讓老爺我好好調教調教,應該是條不錯的狗。”
韓楓也曾是熱血少年,隻是被現實壓彎了腰,現在黃媽死了,更是沒有了期待。
當胡大寶提到雜種兩個字之時,他內心的怒火便被點燃,緊握雙拳。
“雜種!!!”
“你全家都是雜種!!!”
話聲未落,韓楓已怒不可遏,揮拳直衝胡大寶而去。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兩名家丁如同鬼魅般出現,將韓楓瞬間製服,按倒在地。
胡大寶冷冷地俯視著韓楓,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他緩緩抬起腳,輕輕放在了韓楓的臉上,仿佛是在施舍最後的憐憫。
就在這時,胡大寶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記憶。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對韓楓說道:“小子,我記得老太婆有把前朝銀鎖的。”
“你知道嗎?野雜種。”
胡大寶腳上突然用力。
韓楓使用全身的力氣掙紮著,但他根本動彈不了半分,隻能忍受著臉上傳來的痛苦。
“不知道嗎?”
“我現在覺得你連做我的狗都不配了。”
胡大寶腳上的力量越來越大,韓楓的臉逐漸變形,嘴角溢出大滴鮮血來。
“把衣服給我扒了!”
隨著胡大寶的一聲令下,兩名身強力壯的家丁如同猛虎下山,瞬間撲向了韓楓,粗魯的雙手毫不留情地撕扯開他身上那單薄的棉衣。棉衣在他們手中如同脆弱的紙片,毫無抵抗之力。
在這股蠻力之下,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宛如銀鈴般悅耳,卻又帶著幾分淒涼。韓楓眼睜睜地看著那象征著他最後尊嚴的銀鎖,如同落葉般輕輕掉落在冰冷的地麵上,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奈與絕望,卻連伸手去撿的力氣都沒有。
胡大寶滿意地彎下腰,撿起那把掉落在地的銀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手中的銀鎖在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仿佛也在訴說著韓楓的悲慘命運。
緊接著仔細端詳起來。
“如此珍品,真是暴殄天物!”
“的確是暴殄天物。”
不知什麼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名中年男子,可能來了很久,也可能剛剛來。
來人正是青山宗雪峰上的男子,也正是黃媽口中的那名仙人。
胡大寶轉過頭去看向這個穿著一身道袍的男人,臉上略顯不悅。
“哪裡來的臭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