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槍從手中掉落,馬克跪倒在地,鮮血從張開的嘴中往下滴落,他失神的看著掉落在血泊中的勳章碎片。
一道疾風突然從身旁吹過,接著便是“嘭”的一聲,一人翻過岩石,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
被踩趴在地,馬克的麵門貼在了血泊中,破碎的勳章碎片刺入了的臉頰,給身體的疼痛又增加了幾分。
他艱難的轉過被勳章劃破的臉,在漸漸消散的視角餘光中,第一次在近距離下看清了敵人的臉。
敵人臉色漠然,似乎沒有任何的表情,既沒有顯露出奪下陣地的欣喜,也沒有多餘的憤怒,臉色平靜得就好像根本不是在戰場上進行廝殺。
“混蛋.....”垂死之際,馬克仍呢喃著想出聲喝罵,但緊跟著便是一根黑森森的槍管對準了他的麵門。
——
“轟!”
由石頭壘砌的牆體在不斷累積的炮擊中終於是不堪重負,瞬間崩塌,牆後的哥爾特士兵們被落石砸翻,在亂石堆中淒慘的哀嚎著,又有一些落石從高坡上滾下,將一些正在往前邁進的焱兵也砸倒在地。
然而這小小的阻擊根本無法阻止他們的腳步,肩扛著輕型火炮的焱兵們瞄準了最頂上的敵軍炮台,引線呲的一聲被點燃,瞬間,從數個方位射出了十幾發炮彈。
下一刻,埡口南麵的炮台終於是被摧毀到僅剩下了兩座,其中一座炮台內,灰頭土臉的上校威爾基看著周圍那戰火燎燃的景象,心中頓生一股絕望之意。
多處工事被炸毀,多道防線被敵人所掌控,視野所見的範圍內,遍地都是屍體,而這其中更多的是敵人,但儘管如此,卻仍舊有源源不斷的敵軍衝過來,一直到此刻為止,整個南麵防線幾乎全部失守。
“長官!派克特將軍陣亡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連通各炮台的壕溝內,一名渾身血汙的士兵一邊趔趄的朝著威爾基奔來一邊大聲喊叫著。
聽到指揮官派克特也已經陣亡後,威爾基如喪考妣,頓時喪失了所有戰意,雖然派克特之前說過要死守陣地,哪怕是陣亡也得陣亡在這裡,但現在他都死了,防線也即將全麵崩潰,那麼還有什麼堅守的必要呢?
終於還是恐懼占據了內心,威爾基崩潰的大喊了起來:“撤退!”
在撤退的命令下達後,殘餘在各處工事內的士兵們有的當即開始撤退,而有的卻依然在繼續作戰,因為命令根本就沒辦法在這個時刻傳達到每個地方,防線已經
被切割得七零八碎。
造成失守潰敗的源頭得從六點半鐘開始追溯,在那個時刻,敵軍突然加劇了攻勢,而隨後不久,陣線上就傳來了後方遭襲的急報,此後,在派克特緊急調度人回去協防後,正麵不得不承受著更大的壓力,而敵軍的攻勢卻愈發猛烈,僅僅半個小時,他們便接連突破多道防線。
而到了七點鐘剛出頭,調去回防的部隊又回到了防線,可為時已晚。
防線上已經有多處被突破,進入內線的敵軍將缺口撕得越來越大,如此,事態進一步惡化,一直到此刻,僅僅七點半剛過,就近乎全線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