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長歌放下食盒,看著縮在被中的二哥,表情複雜。
“嗯?永寧?”見金長歌進來後不說話,金建德從被中探出頭,皺著眉又叫了一聲。
“二哥,你的傷還好嗎?”金長歌回過神來,開口問道。
“還好,不過是斷了條腿,也沒什麼。”雖說是妹妹,但終究是女人,在女人麵前,金建德可不想哭哭啼啼。
看著露在被子外麵那張蒼白的臉,金長歌心中難以自製的歎了口氣。
她太了解二哥了,自己小時候和他比武,給他打的狠了他都會哭。
雖說這幾年少了,但自小見大,二哥這身份,這一輩子也沒受過這樣嚴重的傷啊。
更何況,這還是斷了條腿。
這已經算是半個殘廢了,再想到他一回來後便總是咳嗽,以及這空氣中散發的味道。
金長歌有理由相信,二哥在雁落山一戰後,怕不是還落下了什麼隱疾。
說不定....
二哥還是太逞強了,唉。
她看著金建德道:“二哥,腿斷了就斷了吧,至少你還回來了。”
“雁落山這一戰,死了那麼多人,他們可都是....”
一聽到這,金建德身體不受控製的一顫。
這瞬間,他又回想起那個雨天,戰馬的嘶鳴聲中,弓箭在穿梭,彎刀割下一名接著一名手下的人頭。
更彆提山中潛伏著的,似無處不在的追兵,想到那個場麵,金建德至今膽寒。
此刻再被妹妹提起,他急忙道:“彆,彆說了好嘛。”
金長歌的目光一直落在金建德臉上,此刻看他眼中的畏懼神色,她當即閉嘴不再言語。
但,在幾息後,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二哥,秦澤他在山中真的埋設了那麼多兵馬嗎?你見到的有多少?”
見妹妹也懷疑自己的話,金建德心中怒火蹭一下又冒了出來。
“怎麼沒有,到處都是人,滿山遍野都是!”
“那種情況下我哪裡數得清,要不是我帶著千機營的人一路拚殺,殺出了一條血路來,早就死了。”
“隻可惜未在亂軍中殺了那逆賊,若不是他身邊的兵馬太多,就算打輸了,我也能取下他的首級!”金建德咬著牙,開始幻想。
金長歌眉頭一挑,小心翼翼的問道:“二哥,你和秦澤正麵交戰了?他現在,是怎樣?”
金建德怎好意思說自己在雁落山中被一路追殺,甚至連秦澤麵都沒見到。
要是就這樣說出去,那真是麵子都丟儘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張嘴就說:“哼,還能怎麼樣,要不是逆賊身邊兵馬多,又有猛將護衛,那還不是隨便殺!”
“逆賊占據地勢,兵馬又多,若是在平地戰場上正麵來打一場,早就被我殺了!”
金長歌低垂了眼簾,繼續問道:“這麼說,他甚至毫發無傷?”
還沉浸在自己大殺四方幻想中的金建德自顧自的道:
“害我斷了一條腿,總有一日老天會收了這逆賊!”
“這無惡不赦的畜生,壞事做儘!不得好死!”
見他罵的難聽,似乎已經聽不進去自己說話,金長歌揉了揉眉心。
“二哥,飯你記得吃,我先走了。”
剛走到門口,便聽金建德叫道:“給我換床被子。”
“啊不,給我叫個丫鬟過來。”
金長歌撇撇嘴,答應了一聲。
叫來丫鬟後的金長歌回到房中,皺著的眉頭一會舒展,一會又再度皺起。
沉思良久,她從布袋中掏出紅薯乾,開始大吃特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