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又該如何勸慰陛下呢?
這個時候若是提建議說要遷都,隻怕陛下定會龍顏大怒,罵自己無能怯弱。
金建德犯了難,心中陷入了糾結之中。
而此刻,龍椅上的金風鸞見金建德被自己一番話說的麵紅耳赤,拄著拐杵在那裡不言不語,她冷冷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了那條斷腿上。
旋即,她輕歎一聲:
“罷了罷了,此次出征失利,也不能全怪在你身上。”
“你能從雁落山逃出來,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聽到這,金建德臉色一變,心中感動,急忙道:
“微臣從雁落山中殺得一條血路出來,非是惜命,隻是微臣不敢死啊!”
“未能對陛下儘忠,臣怎能死在雁落山!”金建德抬起頭,一臉懇切。
看著他這堅毅的眼神,金風鸞微微頷首:
“嗯,雖未立功,但你的忠心之意,朕倒是明白。”
“如今,這腿傷如何了?”
見金風鸞問起了傷勢,金建德心中一顫,腿上的疼痛雖然還在,但在這一刻似乎全感受不到了。
他能感受到的,隻剩下眼前之人對於自己的關切。
一股熱流從胸口竄出,流遍四肢五骸,不知不覺間,他眼眶竟然紅了。
“陛下慈悲心腸,微臣這點小傷算得上什麼,不過是區區一條腿罷了。”
“微臣隻恨逆賊詭計多端,凶狠暴戾,微臣未能在雁落山中將他除去,若是能在雁落山中殺了他,便是送出這條命又能如何?”
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看著台下金建德那通紅的雙眼,金風鸞心中雖然尚存惱怒,但見他這般模樣還能說出這些話來,倒也是頗為欣慰。
她頷首道:“如今天寒露重,斷了條腿,那就好好修養吧。”
“過往你所做的,朕也都看在眼裡,這一戰的失利,不會抹去你曾經的功勞苦勞。”
聽到這,金建德那泛紅的眼眶中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動了動身子,甚至於想跪下來叩謝。
隻可惜這拄著拐杖,行動受限,動作但凡厲害點,這被包裹住的傷口便會裂開。
“逆賊帶著叛軍正在南下,朕會派出其他人前去阻擊,你就不用擔心了。”
“有建仁在,自然能擋住逆賊。”
這句話落下之時,金建德感動的神色驟然凝滯。
取而代之的,是心中升騰起的妒火。
金風鸞繼續說:“如今你有傷在身,其餘事都放下來吧,回去在府中好好養病。”
“千機營,暫且交由建仁統領。”
話音剛落,金建德急切的開口:“陛下,大哥也未必就能擋住逆賊啊!”
“以微臣之見, 應當作最壞的打算,或許該.....”
話還未說完,便見金風鸞眉頭一皺打斷道:
“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擋不住逆賊?!”
“最壞的打算?難不成你還以為他能順風順水的一路打入金陵不成?”
金建德咬住唇角,沉聲道:
“不錯,陛下,若是叛軍殺入京師如何是好,得早做準備。”
“陛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