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封嘲諷地笑了聲,“誰人不知王左使癡迷查案,恨不得住在衙門,等你閒下來怕是我兒子都子孫滿堂了。”
王彥青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顧承封,不由擰起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承封擱下茶杯,收起臉上笑容,“昨日你母親尋了媒婆上我家,你可知此事?”
王彥青眉宇舒展,點了下頭。
顧承封眯起眼,語氣危險,“既然忘不了悅然,為何不阻止?”
王彥青伸手拿了隻空杯,邊倒茶邊道:“連你都記得,我又怎能忘了她?”
顧承封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所以為何不阻止,你覺得我會讓婉姝嫁給心裡有旁人的男人?”
熱茶的水汽柔和了王彥青的眉眼,卻改變不了他平靜的語氣,“我會好好待婉姝,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半年前婉姝被謝尋綁架時,你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想方設法幫謝尋打掩護,竟還敢說不會讓婉姝受委屈?”
兩人同窗五年,王彥青曾是書院公認的君子端方,顧承封第一次覺得王彥青挺不要臉的。
王彥青並未因顧承封的質問感到慚愧,一本正經道:“我了解謝尋,他不會傷害婉姝。”
“那你可知孟家二姑娘的下場?”
“我會對婉姝負責。”
顧承封被氣笑了,懶得再對牛彈琴,索性直言道:“我妹妹看不上你這種人,看在同窗一場的份上,我勸你儘快打消這個心思,否則到時被拒絕的狠了,可彆說我顧府不給王家麵子。”
顧承封說完起身,臨走前道:“你派人跟蹤的姑娘是張府大奶奶的丫鬟,若你進不去張府大門,可以求我幫你引薦。”
張悅然是張巋的妹妹,也是王彥青曾經的未婚妻。兩人本是青梅竹馬,可惜命運弄人,張悅然在追逐王彥青的過程中意外喪命,良緣變孽債。
外頭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落在臉上將人冰得清醒。
顧承封走出酒樓,站在雪下歎了口氣,有些擔心明日能否按時回家。
身後忽然傳來王彥青沒有感情的聲音。
“顧大人彆忘了去衙門錄口供。”
“……”
*
立秀母親陳三娘很快找上衙門,確認了女兒屍體,據她所說,立秀昨日下午便失蹤了。
驗屍結果不出王彥青所料,少女生前遭受奸汙。
除了一身的傷,沒有任何線索。
王彥青命人重點排查悅然酒樓近兩日的客人。
與此同時,杜岩正在張府附近打探情況,被正趕回府的張府管事李餛碰見,將他罵了個狗血噴頭。
杜岩知道張家與自家大人的恩怨,灰溜溜地跑了,回衙門途中經過一條巷子,幾聲狗吠從中傳來,很快有兩條狗夾著尾巴跑了出來。
杜岩好奇地往裡看了眼,發現儘頭是死路,中間有兩個渣鬥,因為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薄雪,隻能看見兩道狗爪印,似乎沒什麼異樣,但牆上的血跡引起了杜岩的注意。
杜岩放輕腳步走進胡同,靠近渣鬥時嗅到了隱藏在穢物惡臭下的血腥,立刻拔出刀戒備起來,然後他便看到了靠在渣鬥後麵的楚懷玉。
楚懷玉大概在這有些時候,眉睫結霜,身上覆著一層薄雪,腰側和胳膊都有大片血跡,此時他正手持短刀,用陰冷的視線盯著他。
身旁還躺著一具死相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