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玉已然規矩地坐好,見到顧承封禮貌頷首喚人,“表兄。”
顧承封拉了把椅子到床尾處坐下,不動聲色地指了指他傷處,“說說吧,怎麼回事?”
楚懷玉垂下眸,知道顧承封不好糊弄,便隻挑真話說。
“張家的柳姨娘與顧家無冤無仇,不會有膽子為了爭寵而冒犯表姐,我懷疑她背後有人指使,便找人盯著張府。”
“那小妾出事當日,她的貼身丫鬟去了悅然酒樓與一男子會麵,我去跟蹤那人,不料對方武功高強,我被發現了。”
顧承封聽完並無意外,顯然已經猜到大概情況,接話道:
“死者身上藏著能亂人心神的香料,但身份尚不能確定,你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想來你也不知他是誰,此事已由審刑院王左使接手,明日會著人來問話。”
楚懷玉聞言點頭。
顧承封見楚懷玉一臉乖順,含笑道:“你是故意與婉姝生氣的吧,借機讓大家以為你離開了望月城。”
“我沒有。”楚懷玉臉色微變,緊張地解釋,“隻是一開始我懷疑張夫人,想讓表姐早有心理準備,沒想到表姐會那樣生氣。”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顧承封不在意地擺手,麵上帶笑,半是誇讚半是感歎道,“隻是覺得從前還是小看了你,以你的才能,或許早該入仕。”
楚懷玉聽出顧承封這是打算讓自己搬離顧府,心裡沉了沉,姿態越發謙卑。
“懷玉愚鈍,前些日子還惹得先生生氣,這次又衝動行事,打草驚蛇,實在愧對表兄信任。”
顧承封淡笑著,沒有接話。
此時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說大夫來了。
顧承封站起身讓人進來。
大夫對懷玉檢查一番,確認他沒有發熱跡象,傷口也無惡化後重新包紮,囑咐他按時喝藥後離開。
“彆想太多,早些休息。”顧承封朝楚懷玉笑了笑,也出了門。
懷玉呀,心眼兒太多,不適合婉姝。
*
大雪下了一夜。
婉姝早上醒來得知今日不走了,心中暗喜。
吃完早飯,她便與春燕一起在廚房盯著寶妹煎藥。
寶妹無語,從前流浪乞討時,大富哥他們生病都是自己照顧,她很會煎藥的。
不過楚哥哥說不能說以前的事情,她隻好保持沉默。
“小姐,藥煎好啦,奴婢去給表少爺送去。”這兩日經過春燕的教導,寶妹不再喊楚哥哥了。
婉姝先一步端起藥碗,笑道:“你端不穩,我去吧。”
“哦。”寶妹很會察言觀色,她看出來了,小姐是想去見楚哥哥,她是發自心底地高興。
楚哥哥和小姐和好,她就不必兩頭為難了。
春燕想要幫忙,被寶妹拉住了,“春燕姐姐,你傷的重,寶妹扶你回去歇著。”
“對,你還要趴兩天。”婉姝附和道,接著轉身出了門。
婉姝敲響懷玉的門。
“請進。”
楚懷玉穿戴整齊,正坐在桌旁看書,看到來人是婉姝,連忙將書放下迎向她,但被顧承封派來照顧他的小廝搶先一步。
秋實迅速從裡間出來跨到懷玉前麵,笑眯眯地從婉姝手裡接過藥碗。
“小姐怎的親自來了,這些事哪能讓您沾手,使喚小的就好了。”
“我來看看懷玉傷勢如何?怕寶妹弄灑了,順手拿來。”婉姝道。
秋實將藥碗放到懷玉跟前,邊道:“那可不行,讓大爺知道了定罵小的偷懶,小姐您還是先把自個兒的傷養好吧,表少爺這有小的呢,您難道還不放心小的不成?”
秋實是顧承封的長隨小廝,算是看著婉姝長大的,婉姝也不好讓他為難,便道:“懷玉有你照顧我自是放心,我傷好的差不多了,大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