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翹一雙藕臂搭在他肩頭,溫聲細語:
“我現在有富足生活以及相愛之人,已經很幸福了,隻盼著煜兒健康成長,家人早日回歸,隻是還愧對紓雅,我也想傾儘全力補償她。”
許玦眸子下移,微紅的眼瞼稍被隱藏,略銳的嘴角開合一回,才含糊說著:
“表兄與紓雅妹妹定會苦儘甘來,你不也說他們喜結連理了麼......放心吧,待我平步青雲之時必然不忘當日之恩!”
聞言,玉翹當即抬手捂上他的唇,目光警覺地移向半開的房門,確保那黑漆漆的庭院內沒有外人後方才收回。
“胡說......”
許玦並非常人,他生來便是皇子,已然貴不可嘉,玉翹明白他所說的“平步青雲”,意指即位大統。
忽聞屋外有細碎腳步聲,二人屏息片刻,隻見門口來人是玉翹的貼身侍女珠璣,這才鬆一口氣。
珠璣急促而來,屈身行禮道:“殿下,祁將軍來了,正在前院候著。”
祁昌華身份特殊,先前為從四品將軍,自是不可屈尊當個侍衛,皇帝遂令其暫代寧王府長史一職,品階不改,並賜下宅院以彰器重。
被皇帝召至京城後,祁昌華於寧王府小住一兩月,待禦賜府邸整裝完畢才搬去那座私宅。
如今他是正經的王府幕僚,每次入府皆算不得拜訪,珠璣見得多了,也隻能報一句“他來了”。
許玦笑容蕩然不見,嘖聲後嚴肅道:“讓他在會客廳稍作等待,一炷香之後本王會去見他。”
珠璣應下,退出內室。
玉翹見之為難,伸手在他那微有愁容的臉上輕輕摩挲,勸慰道:“我知道夫君不願應付祁昌華,但好歹他也居王府長史一職,本就該見......”
而後端起那碗尚有餘溫的細粥遞到他手邊:“先喝粥吧,待會兒該涼透了。”
鹹香回甜的滋味在唇齒間綻開,許玦失落的情緒收了大半,看一眼搖籃中酣睡的煜兒後,抬眸對玉翹說道:
“估摸著又要談一個時辰,你若困了就喚乳母抱走孩子,早些安寢吧......”
前廳之中,侍女為祁昌華上了茶水,窨製忍冬茶,花香茶淡,對於喝慣純茶之人而言,夜裡飲一盞,也不會失眠。
他還在細細品味許玦這巧思,許玦便驟然入內,遂擱置茶盞,起身行禮。
許玦徑直上座,板著麵孔不睜眼瞧他,冷言:“小將軍入夜還往王府趕,不知有何急事啊?”
祁昌華不惱不慍,再次落座後旁敲側擊道:“殿下府中飲食無不精致,彆家都是茶葉衝水,您還專泡一壺忍冬招待,這是真上火了?”
今日伴他入宮議政,偶遇七皇子,其態度卻不甚友好,祁昌華知道許玦許瑜二人兄弟情深,許玦自小與之交好,也算傍上了皇後這棵大樹,驟然冷顏相對,他自是要憂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