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本就不是損了什麼體麵,而是害得雪魄莫名被人議論,自愧羞赧。而他句句不提苦主,可見其並不重視那個“心儀”的女子。
紓雅眉頭緊鎖,憤然問道:“你向長公主索求,又來王爺這兒賠罪,可就是不問雪魄之意,難道再把你打得血肉模糊就能讓她對你動心?”
他雙唇輕抿,卻在開口時被魏垣一語打斷:“寧王殿下親自動手?”
已到嗓子眼的話又被咽下,祁昌華轉言應答:“是......我家殿下對有關王爺之事絕不怠慢,自然,他做任何事都會考慮到王爺您。”
許玦一向文弱,自小未習刀劍,勉強可開輕弓,而這條馬鞭通體染血,抽打時必是次次破皮,魏垣難以想象他是如何使出如此大力。
“您若不信,在下願寬衣以證所言。”見其沉默,祁昌華又緩緩說道。
魏垣抬手示停:“殿下心意我自是明白,我這兒倒有些極好的金創藥,待會兒找伍必心去取。但王妃義妹無意於你,往後彆再糾纏。”
稍加思索後,他遲疑應是,卻兀自補充道:“在下的確對雪魄姑娘一見鐘情,隻盼她能不計前嫌,隻當在下是個路人,從未唐突過她。”
帷簾後,雪魄聽得認真,話及此處她終是長舒一口氣,卻在後退時趔趄了兩步,撞上張高桌,發出一聲悶響。
祁昌華思緒敏銳,霎時知曉帷簾後藏著窺視之人,而那人必是雪魄。猜度之間,他原本嚴肅的麵色上笑意浮動。
見勢有異,紓雅隨即起身入內,帶出一個灑掃家丁,令其退下,以掩耳目。
“王爺不再吩咐的話,在下便告辭了。”祁昌華交手示禮,打算離場。
是時,伍必心從外來,衣袂翻飛,行色匆匆,“魏兄,晉王殿下遣人來報說宮中出了事,太子再度受斥......”
他將事情原委簡述一番,原是皇帝掛心太子輔政之事,打算中秋之後過問功課,因著昨日一場賞菊會,皇帝欣悅,予以太子一日休沐,下朝信步時便想再入東宮視察。
誰知太子還未從昨日歡愉中脫身,招來宮人中知風趣者,一同飲酒講詩,興致濃時,大言研習《六典》不如鑒賞《九歌》,其間多有埋怨之語,恰為陛下所聞,遂大加斥責。
魏垣曾在宮中數載,見太子失誤受斥的回數多了去,不過以往皆為功課不達皇帝預期所致。
太子理政之能雖不佳,卻是個實心腸,有自知之明,即便私下有那些想法,也斷不會掛在嘴邊,如此想來,今日之事倒是蹊蹺。
“如今陛下責令太子搬空書閣中所藏詩賦,若不應,便禁足宮內,但太子似犯酒瘋,哭鬨不止。晉王認為其中必有隱情,現已入宮查證。”
伍必心唏噓一聲,接續前話,“恕必心直言,就算有人刻意灌醉,引其胡言,也擋不過那些不敬之語乃太子親口所說。”
“未必!”
祁昌華仍未退下,靜靜聽完始末,他與紓雅幾乎異口同聲。話音剛落,他斂聲,禮讓王妃先言。
紓雅頷首,“我曾聽聞,有類毒藥可致迷幻,再輔以言語引導,可誘人說出反常之語,此毒難得,卻非天物,隻消確認太子中毒,危急即可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