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大好,學著炎國人的方式,左手握住右拇指,施以一禮,隨後爽朗告退。
紓雅卻是摸不著頭腦,怔怔地看向夫君。
魏垣略頷首,溫和一笑,撫了撫她的臉龐,與提夏一前一後踏出王府大門。
......
京城的春雨來得細潤,密如織網,淅淅瀝瀝地籠罩了整個帝都。
禦河旁的柳樹,被煙雨滋潤得更加嫩綠,漫步岸邊仿佛置身一幅水墨畫。
紅荼原想趁著春日回溫,來河邊祭奠女兒,未曾想半途落雨,隻好躲進一艘畫舫中避雨,看行人撐著油紙傘,在雨幕中匆匆穿梭。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坐望雨景,紅荼口中不禁呢喃。
舫中熱氣浮動,給人一種昏沉感。
“人人儘說江南好,紅荼姐姐可也憧憬了?”許玦與之對坐,取出一張絲帕為其擦拭額角沾上的雨水。
紅荼掃視近前河道,非是不美,隻是毫無水鄉之韻。若非當年水災,她們也不會流離失所,誤入天機閣,輾轉入蜀又北上京城,如今就連家鄉也不得提及。
“不知此生還能否再見一眼......”紅荼輕歎,手掌覆上隆起的小腹,緩緩摩挲。
正此時,隔間外有人叩門,綺蘭聞聲啟開門扇,隻見祁昌華衣角發尾皆有水珠滴落,手中還攥著一把紙傘。
他眸底深沉,徑直行至許玦身邊道:“殿下,您要見的人已帶到,昌華也有事與您商量。”
許玦止了動作,將絲帕置於案上,“姐姐稍待,我去彆處說兩句便回。”
紅荼敏銳察捕捉到那句“要見的人”,暗忖事情並不簡單,點頭應下後又向綺蘭使了個眼神,示意她湊近探聽。
許玦在祁昌華導引下登上通往畫舫頂層的台階,船上閒人早已被其清退。
行路間,祁昌華沉聲稟報:“晏錦辦了咱們在最重要的幾個探子,如今想快一步得到消息,隻怕是難。殿下若想最先獲得邊疆情報,還需耗些時日擇人接替,恢複傳訊網。”
“想不到一向溫厚的七弟對待敵人也是如此狠辣。”許玦兀自拾階而上,波瀾不驚,“邊關情報本就送得勤,半路截獲就好,何須自己勞心費力......你好好盯著信使便是,表兄出戰必是主將,他的消息用不著你遣人探查。”
“諾。”
船頂僅有一處客間,伍必心早在屋內恭候多時,見許玦來,隨即起身見禮,“不知殿下召必心前來,所為何事?”
“本王有一事想請你幫忙,倒是耽誤伍大人休沐了。”許玦邁向正桌,掀袂落座,目光挪向身前恭謹垂首的伍必心,“從前聽表兄說,伍大人乃杏林奇人。當日鴆害我母妃的毒藥,你可還能找到?”
伍必心未明其意,可聯想到此事為紅荼親辦,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轉瞬,他平息忐忑,應道:“宮中禁物,想來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