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張氏不同,如今張家最有頭臉的人物便是張蓁之父,戶部尚書張宥之,張尚書兒女雖多,可就這麼一個女兒嫁入皇家,整個家族皆押在許瑜一人身上,必會為他計深遠。
去歲中秋,他遭梁王陷害,嶽丈張宥之不斷在皇帝麵前替他摘脫,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想來往後他若要通過張氏拉攏那位連襟祁昌懋,也並非難事。
念及此,許瑜執起張蓁一雙素手,溫柔之色再度浮現,“你與嶽丈待我不薄,祁氏對也是忠心為國,不過我未與之深交,不甚了解,斷無‘不滿’一說。眼下邊關正值戰時,倘若肅州急需支援,還得靠夫人去信周旋。”
聞言,張蓁心花怒綻,今夜一談,她好似又摸索到了一條令夫君重視她的途徑。
她竟不知此番示好竟有奇效,稍加挽留便讓許瑜宿在了自己房中。
夜半,紅燭已熄,床幃內張蓁輕靠在許瑜肩頭,毫無困意,暗暗思量良久,終於壯著膽子開口,“殿下,你我成婚一載,時至今日還未有子嗣,不如......”
許瑜仰望帳頂,沉默多時,而後淡淡道:“你年紀尚輕,早早生育隻會傷身,過兩年再說。”
張蓁隱有些失落,她即將十八,僅差許瑜不到一歲。尋常女子大多十三四歲便嫁為人婦,生兒育女,她的年齡實在算不得小,長姐張芊在她這個年紀也已誕下了長子。
不過這答複也在她的猜想範圍內,世上少有一蹴而就的事,她隻需慢慢掌握夫君的習性,再投其所好博得青睞,相信終有一日會融化這座冰山。
“便依殿下之言。”張蓁暗自歎了口氣,收束思緒,側身貼上他胸膛。
......
西北邊境,敵軍來勢凶猛,僅在魏垣披掛上陣替換陳惲的間隙便向炎國邊界推進數十裡,將營帳盤紮在肅州南邊的甘泉河畔。
河畔草原之上,兩軍對峙,戰雲密布,氣氛緊張如同拉滿的弓弦。
炎國的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魏垣跨一匹棗色駿馬,目光如炬,凝視著前方吐蕃軍隊布下的陣勢。在他身邊,副將提夏英姿颯爽,戎甲加身,手持彎刀,同樣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號角聲起,提夏一馬當先,率領著騎兵如離弦之箭般射向敵陣。她心有怒火,刀法淩厲,每一次揮舞都帶著破空之聲,敵人紛紛倒下。
魏垣則坐鎮中軍,指揮著步兵和弓箭手,以穩健的陣腳和精準的調度,應對著敵軍的衝擊。
草原戈壁是提夏的主場,她自踏進便如入無人之境,此番又是與中原人配合,戰力與戰術互補,首戰告捷。
敵軍自覺疏忽,連連後撤,采用機動防禦之策,伺機反攻。
提夏本想追趕,卻被魏垣攔住,“這才第一仗,保存實力,當心對方誘敵圍殲。”
“不如直接將他們推離甘泉河,切斷水源不戰而勝,豈不更好?”提夏握拳揩淨麵頰上的血跡,恨恨一語。
魏垣嗬令士卒停止追擊,勒轉馬頭與提夏並立,“方才那蕃人主將你可見過?麵潔無須,不像是征戰多年的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