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翹擋在長慶身前,不知先前說過什麼,玉翹心緒湧動,已是滿麵淚痕。
“你,嫁,不是她……”他要走,豈是柔弱女子能擋住的。
話音未落,長慶揮手一扇,推開玉翹,一個趔趄,她整個人向後仰躺。
電光火石間,魏垣迅速上前,伸手攬她入懷。
“沒事吧……”
玉翹心有餘悸,睜開因恐懼而閉緊的雙目,望著那張臉,一時間竟忘了起身,不住地搖頭。
長慶悶頭跑了兩步,迎頭卻見紓雅出現在眼前,她臉上透著不悅。
“跑出去想乾嘛,讓上邊治罪?”
眼見弟弟怒火未消,紓雅也學著他的樣子,憋氣、撇嘴、斜目而視。
“你走了我怎麼辦……”長慶露怯,大高個子瑟縮得像一隻挨訓小狗。
“先進去。”
紓雅掃視周遭,虧得街道無行人,說罷攥起弟弟就要往府內去。
長慶吃了痛,發出一聲嚶嚀,紓雅低頭打量,這才發現他右手有傷。
“有人欺負你?”
長慶點頭,將近日之事娓娓道來。
京中有條“長幡裡”街,幾乎是整個京城的武館之所在,那些武館中不乏有世家大族子弟,他們從不把長慶這樣背無靠山之人放在眼裡。
昔日紓雅跟著母親學琵琶,資質實在平庸,苦練無果,倒是對舞刀弄槍起了興趣,母親便送她與長慶同去長幡裡練武。
那些年長慶就因言語有異而遭人戲弄,紓雅每每見到,總會教訓那些人,武館師父也當那是孩童無忌,拉開也就好了。
及笄後,紓雅留在家中幫助長輩打理家事,不再去習武,但偶爾也會查看是否有人欺淩弟弟,若有,她便比人更潑辣、更無理取鬨,總能鎮住那些小孩。
可這次不同,武試選拔事關前途,那群人竟混賬至此。念及此事,紓雅恨不得衝去給那群公子哥一個人一巴掌。
長慶雖滿腹憋屈,但此刻他最擔心的還是姐姐,惡狠狠瞪了一眼魏垣後,眼神又移到紓雅這兒。
“先讓他放你……”麵對姐姐,他倒是能說出許多完整句子。
“小弟說笑了,我與你姐姐兩情相悅,談婚論嫁,又不是強盜劫人……”魏垣從容應答,臉上絲毫看不出異樣情緒。
此刻紓雅眼珠一轉,又是一個點子,像長慶這樣的孩子,並不會主動仇恨他人,安定才是他最終所求,於是慰藉道:
“肅國公大人如今可是你的姐夫了,咱不能反抗的事情,對某些人來說可是舉手之勞喲……”
一頂帽子從天而降,穩穩扣到魏垣頭上。
“你若不趕我出門,自然是舉手之勞。”魏垣思慮片刻,嘴角微揚,對長慶輕言。
長慶斜瞥他一眼,頓時忸怩,便背過身去,不願魏垣看見自己的窘態。
“大人,長慶這是答應了!”隨著紓雅這句話,眾人心中繃緊的那根線終於鬆動,皆是長出一口氣。
長慶憤怒稍減,那些語重心長的勸慰之言也就能聽進一些。
談話間隙,魏垣側目望向玉翹,她臉上終是浮現出盈盈笑意,見那笑容,他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