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2 / 2)

現今琵琶送達,撥子也備好了,若不彈一曲,怕也會駁了長公主的麵子。紓雅遲疑接過那把精致琵琶,不住回想著從前母親教授給自己的調子,須臾,拾起撥子,彈出一首《春信》。

這是母親眾多曲子中最不靠情致的一首,隻需略帶歡愉,按部就班劃完音節便可,但接近收尾時,紓雅還是因緊張而使撥子滑落。

“失禮了......”

“無妨,紓雅還是說說故事吧,六皇子大婚那日,魏垣發落了些紈絝子弟,敢明目張膽在皇宮撒野,也不怕皇帝發落了你們?”

鋪墊完方才那些,長公主終究還是提到那事,紓雅心中懸著的大石頭也落地,若是要挨上一頓斥責,也坦然接受,於是放下手中琵琶,驀然跪地請罪:

“母親恕罪,紓雅並非存心慫恿,隻是弟弟深受其害,夫君隨我回韋府時偶然撞見,這才幫他出了口氣。”

“我隻是隨口一問,這是作甚,快起來。”長公主呷口茶水,眼底閃過一絲不屑,聲音淺淡:“我這兒的情形想必你也清楚,彆讓人抓了把柄......”

“是,紓雅明白了!”

紓雅起身,隻見長公主稍稍抬手,示意離開,這才慶幸她並未做出難之舉,可她疑惑的是為何大費周章地用這些來試探她。

目送她離開,陪侍姑姑再次貼近長公主耳畔:“主子以為如何?”

“再探......”

......

匆匆趕去武館,已是一個時辰後

長慶的手已經大好,雖說掌心還有些疤痕,但握劍挽弓已與尋常無異。

他獨自一人在天井下舞劍,長劍在日光下劃過一道道銀色軌跡,疾風驟雨般刺向周圍,他的力量似乎又提升了些,動作也更加流暢。

紓雅站在回廊下注視許久,可長慶仍然沉醉其中,毫無察覺姐姐已經來到武館。

正練到勁頭上,另一柄劍從長慶右側方刺入,事發突然,可他還是依靠自身的敏捷性從容應對,回眸間,卻發現正持劍與自己比試的正是姐姐紓雅。辨清來者時,長慶怔了一刹,沒等他回過神來,紓雅再次提起長劍戳刺,長慶依舊輕鬆閃避,反手圍攻。

比試點到為止,紓雅的最後一擊從側邊掃過,長慶抓住時機以劍擋劍,靠著臂上的力氣,一把將紓雅那把挑落在地。

“紓雅,沒事吧......”他收劍,來到姐姐麵前。

紓雅搖頭,淡然一笑,眼見他又有些長進,甚是欣慰,若往後再有武試,長慶定然可以名列前茅。

姐弟倆找了個靜僻地促膝長談。他今日想見紓雅,原是因為前日夜裡聽人說起了西北之地的情形:

那兒有著連綿不斷,似乎踏不完的大漠和戈壁灘,乾燥多風,大風一吹,黃沙揚天而起,有時甚至半月不降雨;且地處國土邊疆,若外族有異動,必會引發大小戰爭。

於是長慶擔心姐姐往後到了肅州受罪。

可紓雅卻是不以為然,她知道西北方多沙,可也曾聽一些西域客商說過那邊的坊市與京城彆無二致,關鎮多建於綠洲之上,並未像他說的那樣可怕,況且自己還與魏垣定了那一年之契,時日一到,終歸還得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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