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漸行漸遠,玉翹繃緊的麵色霎時鬆垮,額上更是滲出細密汗珠,連慌神間隙都還未騰出,起初的隱隱不適便全然轉為腹痛難忍。
四顧間,玉翹隻覺天昏地暗,閣中伺候的丫鬟奔跑呼喊,可如今任他們作何反應,在她眼中也逐漸模糊,身子很沉,像是不斷掛上了石塊。
朦朧間她隻意識到自己徹底失了力氣,倚倒在侍女肩頭,可尚未昏迷,腹中絞痛仍在持續。
今日伍必心並未跟在魏垣身邊,隻說是有些要事急需處理。等紓雅來到庭中將狀況告知魏垣時,仆從慌亂的叫喊聲也隨之傳出。
有侍女踉蹌而來,說玉翹腹痛不止,幾欲昏迷。紓雅這才意識到她或許並非妊娠反應,而是真出了問題。
是時,許玦從宮中議完事回到寧王府,還納悶為何府內鬨成一團,剛進園子就聽見侍女敘述之事,還來不及招呼一聲紓雅與魏垣,便瘋了似的往內室跑。
玉翹的貼身侍女珠璣已將她扶至床榻躺下,為她擦拭著額上因疼痛而滲出的汗珠,玉翹意識尚存,隻是因疼痛而無法開口說話。
許玦前腳才進了內室,紓雅與魏垣便緊跟其後入內查看,情況不容樂觀。
在疼痛壓迫下,時辰像是被無限拉長,玉翹似乎已經聽不見此刻旁人是在呼喊些什麼,隻感覺有人將她抱起,定睛一看是許玦,她繃著的弦就此放鬆,逐漸陷入昏睡。
“殿下,事發突然,奴婢已遣人出府請大夫了!”侍女珠璣見許玦歸來,即刻跪地行禮。
許玦口中不斷叫著她的名字,可昏過去的玉翹無法應答,這讓他心急如焚,聲音顫抖道:“你先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姐夫!”紓雅急切說著:“姐姐身子不好已有些日子,之前隻道是妊娠不適,今日卻突然腹痛不止,很是蹊蹺,勞煩殿下查看一下姐姐腹部是否有異。”
許玦不敢怠慢一刻,立即掀開被褥一角,卻見玉翹裙擺之上沾染了鮮血,且血跡仍在蔓延,一時間驚愕不止。
“王妃這是見紅了呀!”侍女珠璣呼喊著,眉眼都快皺到了一塊兒去。
眾人見狀大驚,許玦合上被褥,心似針紮般疼,穩了穩心神,道:“王妃到底出了何事?如實說來......”
“王妃自有孕以來從無跌打損傷,且都是按時喝安胎藥,近來乏力,每日都會備下一碗人參紅棗湯,膳食更是重中之重,若說額外的,也就是今日二小姐送來的點心,可二小姐怎麼會害她!”
珠璣再次跪地陳情,說著,眼淚就奪眶而出,真像珠璣般一顆接一顆墜落於地。
她也是從韋府隨嫁而來,自然清楚紓雅為人,斷不會猜忌紓雅。
許玦抬頭,將視線緩緩移向紓雅,比起懷疑,此刻他更多的是迷茫。若沒有故意摻東西,也可能是食物性質相克。
“阿玦,紓雅所贈之物絕無問題......”魏垣雖不忍見玉翹受這些無妄之災,可關鍵時刻還是將紓雅拉至身側。
她在製作那些糕餅時曾邀他打下手,他當時嘴上說著不要,手卻不停碾了一斤酸梅和一斤杏脯。
紓雅暗中捏了捏他的手臂,麵向許玦:“無妨,等大夫到了查驗一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