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前幾日一般,他上前攙住紓雅,在鄭普麵前又上演一幕繾綣之相。
“這些護衛可都是守王爺安危的,卑職隻不過是略微訓誡幾句,不曾想王爺王妃慈悲心腸,如此慷他人之慨,莫不是王爺有意讓他們睡?”鄭普頓首行禮,話語中夾槍帶棒。
魏垣反駁:“鄭都尉多心了,你這樣監視著本王已有五六晚,可見本王有做些什麼?不一直都是聽您差遣......”
他雖讓步,可絕不會白白咽下這口氣,隨即下令昨夜值守護衛皆與之享同規格早膳,以示慰問。
護衛都是祁家親兵,又聽命於鄭普,不敢多言,但畢竟都是肉體凡胎,趕路哪兒有不累的,每值一次夜就要連續兩日無法休息,此時此刻他們更願意相信魏垣。
“下去......”
鄭普冷冷一聲,不再糾纏,回頭又著人調查昨夜之事。
辰時三刻,一行人起程離開隴州城,向著蘭州方向去。
馬車車廂中稍暗,雖然紓雅臉上憔悴被粉飾得乾淨,可在光線偏移下還是能瞧見眼部浮腫。
“驛館喧鬨,擾人睡眠吧......”魏垣盯著她看了半晌,方知她今日為何妝扮鮮妍。
紓雅手指輕輕壓過眼袋,歎道:“是紓雅昨夜心緒湧動,易被驚醒,好在那些守衛睡得死,沒發出什麼聲響。”
她盼望著魏垣開口解釋昨夜外出收了些什麼,特地強調護衛昏睡,想以此旁敲側擊,可他聽後毫無波瀾,隻淡然道:
“往後再經州郡時,若時間早,我便帶你在城中逛逛,鄭普想遣人跟著也隨他。”
紓雅凝眉直視,擔心他通信之事被發覺,隻是事到如今他還是選擇隱瞞。
她這模樣與先前盯著鄭普時一般無二,魏垣淺笑:“自己人麵前就不用這樣了吧......”
“大人不問我昨夜失眠之時做了什麼嗎?”
“我知你苦悶,要不來我房裡說說......”
紓雅自覺好心當了驢肝肺,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本想著他繼續嘴硬就直接點破,如今見他不僅不實誠,還嘴欠,霎時掐滅了她心中想法。
況且,這密信又不是日日都有得接。
......
越往西北,腳下地形兩側地貌就越是不同。
蘭州城附近,黃河流經,大量泥沙衝入河水,多有些突兀山體,岩石裸露,缺乏植被,與京郊風貌已大相徑庭。
時至十月初,風中已帶了些涼意,特彆是在這綠樹稀少的西北,入夜更是寒涼,紓雅與雪魄不得不在屋中加了炭盆,少量燒幾塊木炭,屋中還是要暖和許多。
上回鄭普查了護衛昏睡一事,未有明確結果,而後繼續著人夜夜守在門前,不過他們隻負責監視異動,平日裡的吃穿用度倒是不曾苛扣。
好在隊伍提早進了蘭州城,雖未到燒炭季節,驛館還是供了許多,夜裡有得用,還可帶一些上路。
習慣趕路後,紓雅睡眠逐漸安定,這些日子魏垣果真帶她遊覽了鄰近城坊,回到驛館總能早早入睡,她也就沒留意他夜裡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