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雅支起身子,從懷抱中抽出,鄭重其事道:
“心中洶湧的情感,如何悖逆呢?想來長公主與肅國公都是性情中人,才會誤入愛恨交織之境,然而我們,隻屬於彼此。”
燭火映照下,魏垣那雙深邃的眼睛也變得透徹,他嘴唇翕動著,半晌才開口:“紓雅,我並非有意戒備你,我是離不開你,很難想象若有心意背道而馳的一日......”
話還未完,他的嘴被紓雅捂住,紓雅反駁:“紓雅飄零之身,自會與大人同心同德,再硬的骨頭也得啃下去,怎會背道而馳!”
魏垣見她那副正經模樣,心似融化一般,自己雖難以說出什麼海誓山盟,但此刻唯恐回饋的愛意不夠。
他拿下紓雅捂嘴的那隻手,放在心口處:“我已答應過你,遇事絕不隱瞞,往後不會再讓你提心吊膽。”
聞言,紓雅欣慰一笑,不住點頭。
“還疼嗎?”
他拈起紓雅寢衣一角,素白裙邊已鑲了一朵紅梅,紓雅隨著他的動作看去,臉頰頓時臊得緋紅,趕緊拽回衣角藏進被褥,急促道:“你彆信這些!”
魏垣茫然:“信什麼?”
“不是‘落紅’,隻是傷口流血......”紓雅訕訕地說。
是時,魏垣腦海中靈光一閃,偏頭嗅著背後輕紗,暖爐烘得正熱時,不曾注意香味來自哪兒,如今這張紗帳還隱隱透著異香。
......
翌日,二人因睡得晚,待到天大亮,才迷糊睜眼。
結賬時,紓雅聽見魏垣在問主家客房中用了什麼香,主家隻說是普通安息香,還特地強調小店利薄,即使用上香料也不會下重香。
眼見問不出想要的結果,魏垣不願再旁敲側擊,購了些炭火便離開。
前些日子在其他城關處購買的木炭都放在了貨箱中,馬車上並沒有存餘,雖說午時就要與隊伍會合,但他還是記掛著紓雅畏寒一事。
今日太陽暖和,又不似昨日那般風大,紓雅的身子自是好得多,用不了那麼多炭,於是揀了幾塊將就車中茶爐煨奶茶。
自從昨日嘗到那濃鬱的奶香,紓雅總惦念著,想要自己複刻一番。
隻是隨行攜帶的茶葉是宮內所賞蒙頂茶,與牧民姑娘所說的磚茶香味不同,口感也有所差距。綠茶香與牛乳不甚相稱,不如昨日喝到的那麼醇厚,不過也清香宜人,彆有一番滋味。
魏垣踱步時經過窗前,嗅到一股燒炭味,起先還以為她們取暖不通風,掀開窗縫打望一眼才發現兩人正用爐子煮著茶水。
兩位女子察覺有人窺探,終止了聊天話題,雙雙看向魏垣。
紓雅轉身盈盈一笑,隨即拎茶壺倒了一盅遞向窗外。
魏垣目光掃過手中濃白湯水,再看向紓雅,詫異道:“這是......牛乳茶?”
紓雅微微點頭,答複:“昨日離開牧民家,他們送了東西,包括一小壇牛乳。幸好天氣乾冷,又用了些防腐香料,倒還可以存放個一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