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穹自持九五至尊的身架,認為他寵幸旁人時,不僅他自己愉悅,旁人也要深感榮幸,這才能讓他得到身心的雙重滿足。
像是用強之類,隻會給他高傲尊貴的麵龐上抹黑。
也正因為有這種想法,以至於他就真的守了數年空蕩蕩的宮闈,沒有饑不擇食的對周遭婢女下手。
他脾氣雖爛,但尚有原則。
“性格”與“好色”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他對前者不以為意,卻堅決以後者為恥。
他剛想回頭吩咐鴻喜,稱今夜的事不要大肆聲張,隻當他沒來過,再尋個旁的妃妾侍寢就好了。
腦中想法才具雛形,還沒來得及張嘴,周遭景色飛速變幻,一切事物重新退回到片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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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信偏殿,姬璿從讀檔過後的恍惚中回神。
通過前一遍走劇情,她聽說了狗皇帝對初次侍寢的選擇……雖然嘴上故作強硬,但在得知的那一刻,她還是鬼使神差按下了讀檔鍵,試圖出現在紫宸殿到廣陽殿的必經之路上,略使小技,將他給截胡。
要說不怕,不膈應,不糾結,那是假的。
但有些時候人真的挺奇怪的……當處於“在是與否之間拉扯”的階段,選她,她會抵觸排斥。不選呢,她又失落哀怨,忿忿不平。
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
攻略啟國君主,歸根究底是她的終極任務,也是她出現在這裡的意義。她不該矯情,更不該將私人感情帶入進來,扭扭捏捏,矯揉造作。
為了一千萬,衝就完了!
她沒來由的猶豫,又很輕易的想通,不等聆音將屋內的燈燭點完,一個彈跳起步從自己的寢殿竄了出去。
“哎?娘子!”
“娘子您要去哪兒啊?今兒是妃妾們侍寢的日子!要是聖上來了您不在那可怎麼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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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皇宮,入夜被光源所映照,一半通明輝煌,一半深陷黑暗。
明與滅間,弘大的建築被勾勒的更加偉岸神秘。它無聲坐落在那裡,靜觀貓鼠遊戲。
姬璿腳步飛快,裙擺翻飛,順著長信殿到廣陽殿的岔路一直追到紫宸殿附近。
“咦?怎麼會?”她插著腰前顧後看:“為什麼不見他人呢?”
“難不成我來晚了?現已經進去容妃宮裡了?”
正納悶著,侍竹提著搖搖晃晃的宮燈遠遠向她跑來:“娘子,娘子您這是怎麼了!大晚上的到這裡來做什麼?”
姬璿俏眉緊蹙,寫滿急迫:“皇上已經到廣陽殿了嗎?”
“哪兒啊!”侍竹聳聳肩:“原奴也以為聖上會去容妃娘娘那裡!可方才聽侍衛說,聖上到了李美人處,八成現已經熄燭安寢了吧!”
“什麼什麼?”姬璿見了鬼似的張大嘴巴,不可置信道:“你說……皇上去了誰那裡?”
“李美人呀。”
“當真?”
“奴哪敢哄騙娘子!這是方才聽巡夜侍衛所說的,想來是千真萬確。”
姬璿垂下眼簾,口中念念有詞:“李美人,李美人……”
“好!”她攥了攥拳給自己打氣:“李美人是吧?再來!”
與此同時,遠隔大半個內廷的李美人寢殿,高挑纖細的少女用帕子掩住口鼻,短短兩句話,急促迅猛的咳個不停。
“咳咳,陛下恕罪,妾,咳咳咳……妾無用,不幸感染了風寒。陛下龍體金尊玉貴,萬不能,咳咳咳,不能冒此風險,彆叫妾過了病氣給您才好!咳咳咳咳……”
雲天穹見她的架勢,好似下一刻就能將肺咳出來給他看。
他的臉皺得像鹹菜一樣,擺了擺手:“罷了,雖然作為妃妾,你很不夠格,但染病又能有什麼辦法?好好養病吧,等來日痊愈了,朕再……”
還沒等說完,下一刻,時光流轉,他再次坐回了紫宸殿。
抬眼,鴻喜垂頭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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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信偏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