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謠傳(2 / 2)

鴻禧:不愧是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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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伴駕的人選便在宮中廣為流傳開來。

因此次出宮的主要目的為祭祀和親耕,以皇帝為首,太後,親王,宗室,後妃等人隨同前往,祈求啟國一整年風調雨順,穀豐倉滿。

國事非比兒戲,依照曆代的規矩,祭禮都是由帝後共同主持。

誰讓雲天穹不爭氣,沒有那金貴玩意,隻好延續以往的荒唐行徑,隨手填了兩個妃妾上去。

這兩個人選當中,原有姬璿的一席之地。

雲天穹想了又想,煩她,怕她,不想讓她活的太過一帆風順,從而將她剔除,改成了後宮位份最高的兩個妃妾——容妃,李美人。

消息一經散布,幾家歡喜幾家愁。

容緒談不上高興,也談不上不高興,隻是很淡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並吩咐婢女將穿用收拾妥當。

她根本不愛雲天穹,與他共處時內心波瀾不驚,和麵對一顆土豆沒什麼兩樣。

之所以表露出對姬璿的敵意,無非是出於她宰相千金的好勝心。

大小姐過了十餘載優越日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世間沒有任何人或事絆在她身前成為阻礙。

而今聽從父母之命入宮為妃,縱使對雲天穹沒有絲毫情愫……本著根深蒂固的灌輸和約束,她代入身份飛快。

不管是高攀還是低嫁,也不管是皇帝是公侯還是普通百姓。隻要過了門,便會很自然的去做該做的事。

曾經她以為自己會嫁與門當戶對的人家,成為主母,餘生像她母親那樣生兒育女,料理家事。

沒想到半路生變,進宮做了後妃。

於是鞏固聖恩,爭寵奪權,自然就成了她的新目標。

堂堂容妃被區區采女壓了一頭,驕傲如容緒,自然不甘屈居人下。

所以,伴駕人選有她沒有姬璿,從個人視角而言,是她迎來的第一場勝利。

管他什麼皇帝什麼雲天穹,那都無所謂。

隻要贏了姬璿,容緒就很痛快。

揚著嬌貴的小下巴監管婢女將行裝整理好,她抬手覆麵打了個哈欠,心滿意足地上榻安寢。

隨著安然合起眼眸,周遭燭火被熄滅大半,屋內光線瞬間昏暗下來,愈發催著人的睡意。

反觀另一邊的李美人,不同於廣陽殿的從容,遠遠望去燈火通亮,一道虛黑的人影映在窗紙上,焦急無措地來回踱步。

“得想個辦法,推掉伴駕。”

“可是夫人,聖上的性子您也知道,輕了推諉不掉,重了,恐惹得他動怒……咱們到底要找個什麼辦法才妥當呢?”

李美人眉心擰緊,一隻手臂橫在肚子上,另隻手肘拄在上麵,用手摩挲下巴:“嗯,讓我好好琢磨琢磨。”

“哎?不然裝病吧?”

“你多舀些冷水過來,從我的頭頂澆下去,我再到外麵吹會兒冷風。等到夜深你便去禦醫院通稟,說我病了。”

“身子抱恙不能隨行,這也無可厚非,就算是聖上也沒有遷怒的理由。”

婢女麵露為難:“那可不是裝病,是真病呀夫人!會出事的!”

李美人無所謂地聳聳肩:“病總比死強,聽我的,快去!”

小丫頭張開嘴,似乎還想勸說幾句,想了想,終是欲言又止,悶聲去外麵的井裡取水。

院落中,天際有皎潔的光芒灑下,為事物披上層細碎的銀輝。

婢女撒開繩子垂下木桶,一把一把提上半桶泛著漣漪的月亮,一彎腰,雙丫髻的純澈麵孔倒影在其中。

與此同時,紫宸殿窗邊的人影也在與月亮對望,滿腹惆悵。

雲天穹用指腹蕩了蕩延伸到屋內的枝葉,心情亂七八糟的。

“陛下。”鴻禧小心翼翼瞥了眼他的臉色,拘謹摳手,問道:“今夜您要到哪位主子處歇息呢?”

問完,抿抿唇,屏息凝神等待他的旨意。

自打鴻禧來到禦前,還從未見過雲天穹露出這幅神情。

平素他向來是想怒就怒,想笑就笑,想賞就賞,想罰就罰。

他的脾氣雖壞,但好在直率,從不叫人戰戰兢兢的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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