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解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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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植槐月,芒種前夕。

啟國的疆土由南至北慢慢升溫,候鳥陸續遷回,樹木生出新枝……

不知不覺間,夏日已然來臨。

放眼都城這片最富饒的土地,在前幾代帝王的治理下,官有所為,商有所道,民有所歸。舉國上下尊禮守法,互為仁愛謙和。

雖然人與人之間仍存在著貧富差異,但這在曆朝曆代都無可避免,整體看下來喜勝於憂,便可以稱為是太平盛世。

不過盛世歸盛世,這其中並沒有當朝君主的半分政績。

坊間都說,金鑾殿前的琉璃樹,積攢下萬載功德,最後都抵不過結出的一顆惡果。

雲天穹暴戾,荒誕,玩物喪誌,醉生夢死,視人命為草芥。

他無非是命好,會投胎。降生成為了先帝的第一個兒子,從小被中宮,也就是當今太後撫養,受封太子,先帝駕崩後理所應當繼位成為新帝。

從前總聽說人性本善,百姓們通過雲天穹,發覺有些人生來便是孽種,滿心滿肚都是惡毒。就連太後那樣慈悲柔軟的人,多年來都無法教化,可想而知他是怎樣的一個魔頭。

麵對這樣一位君主,多方敢怒不敢言。

畢竟他作為統治者,代表著啟國最高的權威,彆說要誰的命,就算抄家滅族,發起剿殺鄰邦部落,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爭辯不過的時候,隻能選擇閉嘴。

於是眾人儘可能的遠離,饒是麵對禦駕出行,親耕祭禮這等大場麵,街巷間空無一人,靜得宛若一座孤城。除了錚錚馬蹄與禦林軍盔甲的撞擊聲,其餘再也捕捉不到任何鮮活氣息。

氣勢恢宏的儀隊裡,胯著高頭大馬的禦林騎兵在前引路,後方緊跟著第一位的便是帝王轎輦。

雲天穹身姿不甚直挺地倚在其中,一襲精工重繡的禮袍,盤龍帶,龍頭冠,襯得年輕男子尤顯墨發玉顏,唇紅眸亮,華貴非凡。

其次分彆為太後、晉王、容妃、姬璿、各王公宗族等人的轎輦。遠遠望去各色各式連成線,在馬匹的拖拽中微微搖晃著前行。

幡旗飄搖舒展的隊伍當中,侍竹聆音同其他宮人一樣跟在車轎兩側行走。

“侍竹,侍竹?”

行進中,她仿佛聽見有人壓低喉嚨喚她,一回頭,姬璿半支開窗子,朝她伸出手:“口渴,水。”

“在這。”侍竹解下身上背著的水囊,遞進車轎中,邊囑咐著:“那點心太乾了,娘子還是少吃些吧!彆到時水喝多了想要出恭,隊伍恐怕短時不會停下。”

姬璿咕咚咕咚喝了兩口,聽到這話,連忙將水囊從嘴邊拿開:“從這裡到寧州,要走多久?”

“照這速度,差不多天黑吧。”

她震驚地眼眸微瞪:“那麼久!中途不停嗎?”

“會到驛站歇腳用食,大概午時許會停一次。”

姬璿絕望,空吞了吞口水,把水囊放置到一邊:“早知道出來前先上個廁所好了。”

因隨行隊伍較長,人員眾多,未免中途脫節落單,所以速度一直提不起來。

她坐在轎中百無聊賴,搖晃著搖晃著,還沒等出城便打起瞌睡來。

將近一個時辰左右,她恍恍惚惚驚醒,捂著肚子,大感不妙。

尿意鬼鬼祟祟襲來……

不,不完全。

或許還有便意。

“糟糕!真糟糕!”她手足無措,左右環顧一番。

人的理智是無法戰勝生理的,憋急了真的會毫無尊嚴。

她掀了掀桌子,又翻了翻包裹,最後看了看水囊。

“要不……”

“不行不行!丟不起那人。”

“嘶……實在不行就從了吧,活人總不能被屎尿憋死吧?”

“不不,我到底在想什麼!”

她捂著肚子縮成一團,一波一波類似陣痛的酥麻感向括約肌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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