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聽到雲天穹在叫她,但她暫還回不了頭,隻能拚了,閉上眼睛對他大喊:“你快走啊!離開這!到禦林軍中間去!”
偽裝成舞姬的刺客眼中透著寒意,狠狠將刀重壓,唾罵道:“虎倀!走狗!你賤不賤啊!護著他做什麼!”
“昏君殘暴無道,為害朝綱,他殺了那麼多人!他就該死!”
“你救他,往後不知還要害死多少人!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刺客咆哮著步步緊逼,姬璿吃痛,迫不得已雙手握刀,因受不住力連連倒退,隻覺得自己的手掌快斷掉了。
身後傳來雲天穹的命令聲:“快救她!你們這群飯桶腦子裡在想什麼?”
姬璿不知場上到底是何等局麵,也抽不出神去看。
她痛苦地攥著刀,親眼看它受自己的血滋潤,自掌心中滑出。從露出一個小尖,到一寸、兩寸、半個刀身……最後她的手掌邊緣徑直貼上了刀柄。
“既然這樣,那你也去死吧!”
刺客將刀猛地朝前一聳,姬璿頭往後一仰。
對方用力,她也用力,沒什麼血色的嘴唇抿成一條線,雙手與刀的力量做抵抗,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眼看刀劍離自己的喉嚨越來越近,姬璿絕望的想哭。
怎麼辦?
急躁無措地環繞周遭,禦林軍們都在看似認真的對付刺客,沒人理會她。
難道她今天真的就要命喪於此了嗎?
“救命。”她低泣出聲:“我還不能死……”
就在姬璿心態崩塌,想要放棄的時候,身側飛速掠過一陣疾風。
“咕嗤”一聲,長劍白進紅出,飆起的血跡噴濺了她一臉,緊接著手中的匕首快速顫動,然後漸漸綿軟鬆懈,失去力道。
她劫後餘生地鬆開手,扔掉匕首,向後踉蹌著癱坐在地上,與死不瞑目倒下的刺客恰好視線相對。
姬璿滿身滿臉的血跡,大口大口喘著氣,渾身綿軟的像是幾根煮過頭的麵條。
她完全支撐不起自己,歪歪斜斜地向一側栽倒。
失重當中,一隻冰涼的手從肩側攬住了她,讓她靠在了他的懷裡。
姬璿虛弱地抬頭看他。
男子輪廓分明的五官滿是凝重,一隻手抱著她,一隻手握著劍柄,將劍尖落在地麵上。
“沒事吧。”他問她,嗓音低沉而清醒。
她沒力氣動彈,垂下眼皮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你看我像沒事嗎?”
“疼……好疼!”
雲天穹也低下頭,獨屬於年輕女子的柔軟小手映入眼簾。不同於往日的細嫩潔白,她的整個手儘數被血漿包裹,顯得紋路格外清晰,刀口處有外翻的痕跡,有些凝固成褐紅色,有些還在流血,甚至連指甲縫裡都灌滿了鮮紅。
他抿抿唇,似乎有自己的顧慮,什麼都沒有說,隻放下劍,順著自己被割開的衣衫用力一扯,將那一條帶著龍爪和祥雲紋的布料緊緊勒在她的刀口上。
此時殿內的局麵已然被禦林軍控製住,唯有少數刺客還在做著最後的頑抗。
姬璿逐漸冷靜下來,坐在地上,呆滯的目睹著最後的清剿。
那些舞姬不過十幾二十歲的樣子,卻個個武藝高超,與禦林軍打鬥的有來有回。若不是人數上有著絕對的差異,否則還真說不準誰輸誰贏。
她們乾練而英颯,流轉間衣裙翻飛,水袖飄搖,偶有揚起間被禦林軍的劍刃斬斷,高高甩在半空中。薄紗輕巧沒有重量的懸浮,無從所依,流露出不合時宜的美。
很快,姑娘們寡不敵眾敗下陣來,不是被一劍刺穿腹部,便是抹頸而亡。
臨死前,她們亦剛正不屈,咒罵斥責著雲天穹。
姬璿回過頭去看他,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