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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流露也好,故意試探也罷,雲天穹對姬璿講出了自己的身世。
在外麵顧忌著太後,她不能聲張。可關起門來,掌握了這段往事的知情權,無疑等同於一張通行證,用對了則會事半功倍。
當晚,兩人在主殿交談小一個時辰。夜深後他沒有留宿,思緒惆悵地踩著灰黑的影子離開。
叫他這麼一攪和,姬璿的心裡也亂糟糟的。
她是很容易共情的性子,遇到身邊的人傷心……也許她無法真正感同身受,但情緒被外界因素撕開口子之後,她就會受到影響。
說不好到底在憂鬱點什麼,反正就是很憂鬱。
“誒!”長籲短歎在榻上輾轉,受他的乾擾,她也開始逐漸生出對自己的焦慮。
她怕暴君不愛她,怕爭不過容緒,怕遠在另個時空的父母等不到她回去……
怕什麼來什麼。
第二天,姬璿剛剛用完膳司送來的早飯,筷子還沒等撂下,便聽說容緒親自挽袖熬煮了甜湯。熬好後一路捧到了紫宸殿,足足候了有一個多時辰,隻為暴君下朝後能潤潤喉嚨。
姬璿坐不住了,抬腿就往外走,心間生出無儘的危機感。
但她嘴上仍在逞強:“嘖!堂堂容妃,宰相之女,竟也學會了獻媚討好那一套!多新鮮呐!”
“她又不像我,平時不是挺清高的嗎?”言語間,能聽出有些酸溜溜的。
侍竹半抬著手腕供她攀搭,嘴裡回答道:“是啊,從前也沒見兩人有多密切,自打從行宮回來,似乎越走越親近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姬璿輕嗯一聲,含糊其辭:“可能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咱們不知道吧。”
表麵那麼說,實際她心中另有猜測。
通過昨晚的對話,足以判斷雲天穹與太後關係不睦已久。
以他慣有的行事作風,對誰不滿,心懷芥蒂……若他有不由分說壓倒對方的能力,絕對不會甘願在背後當受氣包,捶胸頓足。
他的勢力一定敵不過太後,所以才會委曲求全。
有這個前提在先,再串聯起曾經得到的線索,稱雲天穹從很久之前就有意讓容緒進宮,一次不成便軟磨硬泡,幾次三番……非常之執著。
起初姬璿不懂這些,還以為兩人的瓜葛頂多就是些情情愛愛,什麼幼時驚鴻一瞥的白月光……
直到現在猛然驚覺。
或許雲天穹從幾年前就算計著要下這盤棋,試圖拉攏容相到自己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