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人很中二,不知道在嘀咕什麼,但小柯又感到天空又恢複到了之前的高度。
沙漠本身光線強烈,不需要讀片架。這隻五十米長的膠片被一根長長的木棍迎著太陽掛起來,科研隊員和其他四人仰著脖子站在下麵,凝視著史上最大的膠片。
良久。
小柯:“這上麵屁也沒有啊。”
鐘意和碎花襯衫的雙眼一起看向同一個方向:“噢噢噢噢,原來是那裡啊,果真有問題。”
葛老師慈愛地拍拍小柯後背:“不要再問了,我們就看著他們操作吧。”
桂苗:“真有趣。”
接下來是鐘意和碎花襯衫彭夏的會診時間。
他們像打暗號一樣交流,小柯什麼也聽不懂。
鐘意:“的確是膝蓋積水,在這個膝關節囊腔裡呢。”
彭夏:“哇,這水可太多了,得有好幾噸吧,怪不得疼成那樣。”
鐘意:“感覺是骨關節炎造成的,但是不好說,我們得把水抽出來,回去化驗,再去做下一步決定。”
鐘意:“帶針了嗎?”
彭夏:“當然,20米的不鏽鋼針頭。我跟領導申請的時候,他都快瘋了。”
於是小柯眼睜睜看到碎花襯衫走到剛才“下車”的地方,掀開一塊大塑料布,嘿喲嘿喲地抱出一隻20米長的大柱子,鐘意拖出來一大桶酒精。
鐘意拿出一塊大棉花,蘸著酒精,在雲朵裡揮了揮。
鐘意看到小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邊:“沒事沒事,我們是在給雲朵取樣……然後從裡麵……抽一些霧氣出來。”
小柯:???這騙鬼呢,能抽出來什麼東西啊?
鐘意試試抬不鏽鋼柱子,力氣不夠,對紅衣漢服男請求道:“燭先生,現在需要您幫忙了,一會兒它會有點疼,您往天上投個梅喜喜電影吧,分散分散它的注意力。再有,幫我抬抬這個針。”
那個叫燭先生的不疾不徐走來,他打開手機,戳了戳,調出一個電影。
“啊噠……”這裡正是《白日見妖》的部分,梅喜喜率領群妖和傳銷公司做鬥爭。
燭先生看了兩眼,就把胳膊掄圓,將手機往天上一丟!接著就跟沒事人一樣,站在鐘意的身後,兩個人抱著不鏽鋼柱子,由鐘意主導方向,向雲朵大力戳去!
小柯實在是無語,看了看桂苗,桂苗搬了個板凳過來,好奇地看著這群人。
“等下!”鐘意忽然叫停,“燭先生,您的力氣太大了,容易讓我紮錯地方,根據杠杆原理,您往前站站吧。小彭,你過來,站在燭先生後麵,我們兩個一起主導方向比較好。”
三個人一起向雲朵戳了戳。
“等下!”鐘意又叫停了,“這個……雲還是太厚了,科研隊員能不能幫幫我們呢?”
葛老師推了一把小柯和小司,兩個人壯年男人一臉懵,但還是聽從指揮,站在了燭先生的後麵。
小柯摸到大柱子的時候,就覺得離譜,離大譜。這到底有什麼用啊?他覺得自己腦袋裡也有積水。
可是,當鐘意下令,“一、二、三、紮!”
小柯清晰感覺到這個柱子真的深深刺入了一個什麼東西,發出“噗嗤”的響聲!
少時,他聽到了這個柱子裡,發出了嘩啦啦的,像自來水管來水一樣的聲音。
那穿著肚兜的小朋友碰碰跳跳地抱了個一人高的大桶過來,放在大柱子的末端。奔湧的淡黃色水流如瀑傾下!
小柯震驚地回頭,一個大桶不夠,又來一隻大桶。灌滿兩個大桶後,又來了第三個大桶。
這一排人的胳膊都酸了,這根柱子的末端才顫顫巍巍,掉下最後一顆水珠。
“這雲朵裡為什麼能抽水,為什麼是黃色的啊?”小柯看著三隻一人高的大桶喃喃道。
“啊,因為大氣汙染嘛,這個雲團裡就有那什麼雲核,雲核裡帶著塵土,就臟兮兮的。”鐘意很好心地給他解釋。
“可是分子雲核在恒星係裡啊?”小柯莫名。
“小柯,不要問了!”葛老師第二次提醒。
“辛苦各位了,”鐘意走到葛老師麵前,“你們可以離開這裡了。今天的事情,還請各位不要說出去,每一句都不要透露。如果未來電視台采訪,你們可以說,是因為你們的項目研究,讓天空恢複了正常。”
“不好意思,我們還需要簽一個保密單。”鐘意拿出幾張A4紙。
“可以可以。”葛老師看了看,第一個表態,他先簽好字,然後交給小柯、桂苗和駕駛員。
小柯:……天空這就能恢複正常?
“贔屭,走吧。”他聽到那個叫做燭先生的人對著虛空說道。
又問:“鐘大夫,我們是先去大西洋,還是先化驗積水?”
少時,龐大的核磁共振儀與UPS電源一起奇怪地蠕動起來,四個大桶也被安置在旁邊,四人從梯子爬到儀器頂端,漸漸移動像遠方,從大變小,縮成黑石頭,變成黑芝麻,最終消失在視線中。
在巨大的抖動聲裡。小柯忽然感覺到後背久違一輕,扭頭一看,原本如瀑布傾落的雲朵倏地停止,回歸於天空上方,鳥兒不再繞道,以一個快樂的迅疾速度,滑翔到高空。
小柯疊被子,駕駛員收好望遠鏡,桂苗往背包裡裝黏答答的沙子,葛老師拽出來他的鏟子。四個人把帳篷卷好,登上直升飛機。
他們還不知道,之前全球天空最低的塔克拉瑪乾沙漠,如今變成了全球天空最高。
數以億記的人們發現了這個巨大的變化,喜極而泣,不等英雄們回帝都,已經在電視台瘋狂地刷起感謝活動了。
*
贔屭負重能力最佳,千百年來,它以馱碑能力為擅長。在鐘意想不到怎麼拉機器的時候,請教了一下燭龍君。
燭龍君說:“嗬嗬,你給玄武君撓過癢癢,這次又要救神鼇,作為他們親戚的贔屭沒有拒絕的道理。”
是以,燭龍神君把地下睡了幾千年的贔屭給叫起來,充當了一次勞力。
為了怕人類發現,贔屭馱著他們,淨走那些荒郊野嶺的小道,好在它速度奇快,馱得又穩又好,回程時,一滴積液都沒有撒出來。
走到醫院門口,兩位神君暫時和他們分手。
彭夏稍微有點憂愁:“鐘意,你花了九百四十八萬了,哪來的錢啊,還有餘錢買藥嗎?剛才我看到你給贔屭神君一大筆物流運輸費,到時候我們去大西洋、澳大利亞什麼的,還要花錢。神鼇還沒給你打錢吧?白先生什麼時候醒?”
“不要緊,車到山前必有路,”鐘意拍拍好朋友的肩膀,“你快去找工廠加緊生產其他三根鋼針。”於是小彭跑去打電話了。
“小風,貔貅君,你們都還好吧!”鐘意擰門,一進院就喊。
小風像個子彈一樣撲到他懷裡。院長今天去沙漠沒有帶它,它有些不開心。
“好了好了,等去大西洋抽積水時帶你。”
小風這才心滿意足地卷卷尾巴,像個驕傲的少年喵。
“貔貅君呢?你有沒有好好給他喂奶呢?”鐘意尋找著崽子的身影。
他腳下“哐”一聲,低頭,看到一地空奶粉罐子。
“小風……你給他喂了那麼多!?”鐘意有點嚇到了,“他能吃下嗎?!”
小跑打開後院門,鐘意看到一座小金塊山,貔貅君臥在上麵,一臉無辜地不停打奶嗝,每嗝一聲,就會從嘴角滑落出來一個亮閃閃的小金塊。
貔貅君大概恢複到人類幼崽剛會說話的神誌了:“對,對不起鐘意,就是想吃飯飯,我,還老打嗝,我給你添垃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