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小路之中,一頭毛驢的背上搭著一個人,正慢悠悠的走著。
這個醉漢正是華山派大弟子·令狐衝。
原本應該跟嶽不群等華山眾人一起下山的,結果他喝醉酒睡過了頭。
嶽不群一氣之下,帶著其餘人走了。
就連文才樂勸說都沒用,這一回嶽先生是真的非常生氣。
明明提前兩天就跟所有人說好了,結果到了集合時間,其他人都來了,就他令狐衝沒來,嶽不群不氣才怪。
於是,明明是一路人,卻硬是走成了兩撥人。
令狐衝睡得正香時,突然聽到前方傳來求救聲。
醉意朦朧間醒來,從毛驢背上翻身而下,將其拴在樹上,接著一個跳躍飛身上樹,居高臨下就看到有一男一女在樹林中對峙。
那男子身材高大,大約四十來歲年紀,長臉留著一部濃黑的大胡子,雙眼如電,目光之中說不出的剽悍淩厲,衣衫飄飄,神態甚是.瀟灑。
那女子也是僧尼打扮,長得清秀絕俗,容色照人,雖然看上去隻有十六七歲年紀,卻身形婀娜,裹一襲寬大緇衣,仍掩不住竊窕娉婷之態。
那男子緩緩靠近,開口說道:“小師傅,佛曰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你我二人,一男一女,一陰一陽,合而同登極樂,才能佛法大成啊!”
“你休胡說,佛祖沒有說過這種話。”那小姑娘手持一柄長劍,眼角含淚說道。
那男子卻笑眯眯的狡辯道:“這就是小師傅閉門造車學藝不精了,我走南闖北,萬裡獨行,天下三千寺,寺寺有我身,看得多聽得多,我就知道這些你不知道的佛法啦!”
令狐衝一聽,再結合此人行事作風,猜到了他便是那武林中人人唾棄的采花賊·萬裡獨行·田伯光!
“佛祖真說過?”
然而在這種關鍵時刻,那小姑娘神情有些遲疑,竟在思索起這個問題來。
“誒!”田伯光趁機靠近,一把奪了小姑娘的佩劍,接著右手拿著劍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劍尖,隻輕輕一扳,隻聽見哢的一聲,那佩劍就被他徒手掰斷,隨手扔到了一邊。
“小師傅,不要害怕,我教伱一種佛法,叫歡喜佛~”田伯光逼近小姑娘,伸手扯她衣裳。
那小姑娘隻是單純,卻也不傻。當即反掌打了過去,結果兩隻手都被田伯光抓住。
趁此機會,田伯光點了小姑娘的穴道,扛著她就往附近的山洞跑去。
令狐衝見後追了過去,看了一眼被田伯光扔在地上的佩劍,上麵刻著一行小字:北嶽恒山·儀琳
“竟是恒山派的師妹,那我更不能坐視不理了!”
山洞中,田伯光迫不及待的想嘗一嘗素食。
可就在這時,洞外忽然有人笑了起來,哈哈哈的笑三聲,停一停,又笑三聲。
田伯光動作一頓,哪有辦正事的時候被這樣打擾?
當即厲聲問道:“是誰在哪?”
外麵的令狐衝見計謀得逞,又哈哈哈的連笑了三次。
田伯光怒罵道:“識相的便給我滾得遠遠的,老子萬裡獨行田大爺可不是信男善女,發作起來,定斬你啊!”
外麵的聲音聽了,田伯光得意一笑,自己的名頭還是有些威懾力的,就當他又去扯儀琳的衣裳時,外麵的怪笑聲又響起。
反複幾次,終是把田伯光惹怒了,轉身就衝出了山洞,今日不剁了這個打擾他興致的人,難解心頭之怒。
但令狐衝早就躲了起來,田伯光找了一會找不到,又回進洞來,剛走到儀琳身邊。令狐衝又在山洞外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引得田伯光暴怒不已。
儀琳莫名覺得有趣,忍不住也笑了出來。
這一回田伯光學聰明了,他伏下身子,悄俏溜到洞口,隻待令狐衝再笑,便衝了出去。
儀琳擔心外麵的好心人被田伯光抓住,就大喊道:“小心,他要出來啦!”
令狐衝聽後,笑著喊道:“多謝你,不過他追不上我。他輕身功夫不行。”
田伯光氣得反手給了儀琳一個巴掌,接著便衝出山洞吼道:“小兔崽子,有本事出來,與我比試一下輕功!”
看著田伯光衝出去,令狐衝立即鑽進山洞,看著儀琳說道:“師妹莫怕,來救你的,他點了你哪個穴道?”
“右肩和背心,好像是肩貞、大椎,你是哪一位?”儀琳看著令狐衝問道。
“先解穴道再說.嗯.”令狐衝動作一頓,那田伯光不愧是淫賊,居然點在這麼隱私的位置。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外麵又傳來一陣動靜,令狐衝心憂是田伯光殺回來,於是說了一句:“得罪!”就把儀琳抱了起來,溜出山洞,躲在草叢裡。
剛剛躲好,田伯光便奔進山洞,見到手的素菜沒了,頓時大發脾氣,破口大罵,邊罵邊抽出短刀在草叢中亂砍,幸好天色已晚,又有烏雲罩住月光,才沒讓對方發現。
兩人躲了一陣,見田伯光似乎消了氣,轉身往彆處尋去,兩人才鬆了口氣。
令狐衝想起了自己的毛驢,當即扛著儀琳就往回跑。
將儀琳放在毛驢上,兩人一驢一路疾行,在卯時破曉之時,已經能夠看到前方的官道了。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呼嘯聲。
令狐衝趕緊側身避開,卻被來人一腳踹在胸口,直接倒飛了出去。
“小兔崽子,你田大爺的菜也敢偷?!”來者正是田伯光,一腳踹飛令狐衝後,單刀架在了儀琳脖子上,讓她不敢動彈。
“咳田兄,你要不要看看這是哪裡?”令狐衝一個翻身站了起來,衝著田伯光調侃道。
“誰是你田兄了?!”
田伯光瞄了一眼身後,同樣看到了那條官道,可他並不在意,反而笑著問道:“你要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等到行人多的辰時,老子都砍死你八百次了!”
“誒?怎麼有旌旗?!”令狐衝突然喊道。
田伯光下意識往後瞄去,令狐衝趁此機會衝上前去。
但田伯光反應極快,弧形抽回單刀一抹,逼退令狐衝。
可令狐衝卻用劍鞘捅在了毛驢身上,那驢子吃痛,昂叫著就跑,起在毛驢身上的儀琳也被帶著跑了。
田伯光一驚,正要追擊時,令狐衝拔劍而出,使出一招華山劍法·白虹貫日。
“華山劍法?!”田伯光目光一愣,使出狂風刀法與之對戰。
僅僅二十來招,令狐衝就被田伯光一刀劈中胸膛後,再次被踹飛了出去。
顧不上補刀,田伯光就使出輕功三疊雲去追儀琳,同時還不忘嘲諷:“華山劍法,不過如此!下次讓你們那個君子劍親自來吧!”
令狐衝拄著劍站起來,一運內功,再次追了上去。
畢竟是走在山路,毛驢的速度也快不了。
很快就被田伯光追上,這一回他直接一刀奪了毛驢,將儀琳重新抓了回來。
令狐衝再次攔住了他,說道:“田兄,你侮辱我可以,但不能侮辱華山劍法,今日我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說完,提劍再次與田伯光戰成一團,再次將儀琳救出時,自己背後又挨了一刀。
“令狐師兄!”儀琳一驚,扶著令狐衝含淚說道:“我和你一起跟這惡人拚了!”
令狐衝搖了搖頭,說道:“彆做傻事,我們兩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對手,你順著官道跑,見到人群了,他就不敢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