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七年三月,數萬賊軍包圍汝寧。
河南汝寧是憲宗皇帝親弟弟崇王朱見澤的封國,隻是朱見澤早已去世,其子嗣封崇王朱祐樒也在去年六月去世。崇世子朱厚燿尚未襲封崇王,而且此時也才年僅十二歲,因此王府大事都由其母妃李氏做主。
李妃不過三十來歲,一雙丹鳳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膚如凝脂,身量苗條,坐在主位上自有一股風韻。
“娘娘,賊軍包圍了汝寧城,幸好汝寧衛都指揮僉事·盧乘反應迅速,提前布置好了守城設備,阻擋了賊軍的兩次攻城,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王府長史站在簾子後,拱手著訴說著城外發生的事情。
李妃微微皺眉,心中盤算起來,若是賊軍入了城,光靠王府這點守衛是守不住的。
若是讓賊軍進了王府.
李妃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到那時她隻有自殺以維護清白這一條路。
漂亮且身份尊貴的女人若是落到敵手,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些。
所以此時此刻,王府與汝寧城現在是一榮俱榮的關係。
“崔長史,從王府的庫房之中,提一千五百兩銀子犒勞將士們。”李妃隔著簾子吩咐道:“另外,以世子的名義把城裡的肉類都買下來,送到城防去。”
“是!”崔長史應了一聲,見王妃沒有彆的安排之後,便退下去安排。
汝寧城牆上,都指揮僉事·盧乘身穿鎖子勾嵌梅花甲、頭戴鳳翅盔,腰間彆著佩刀,一手按在刀柄上,神情凝重的巡視著城防。
“大人!”一名千戶跑了過來,單膝下跪行禮後說道:“我們剛剛接到飛鴿傳信,援軍需要五日才能趕到。”
“五日麼?.”
盧乘稍微鬆了口氣,說道:“再去收集些石塊滾木金汁來,讓弟兄們打起精神來,賊軍而已,我等依城牆防禦,有何懼哉!”
“是!”
與此同時,汝寧城外的賊軍大營之中,賊軍都督趙鎬手裡也拿著一份情報。
看完後,他神色有些異樣,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傷心。
坐在下方的四位指揮使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起身拱手問道:“都督,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鎬思索了一陣,覺得這種事情沒有瞞著的必要,因為朝廷一定會大力宣傳的,到時候下麵的人同樣會知道。
反而可能因為自己的隱瞞,而導致軍心渙散。
是以,他調整了一下情緒,略帶傷感的說道:“朝廷在正月派出鹹寧伯·仇鉞、右都禦史·彭澤、鴻臚寺卿·歐藏華各自領軍與我等對抗,東路軍已經此三人的圍攻之下.全軍覆敗。”
“什麼?!”
“齊首領素來穩健,不應該啊!”
“是啊!那牛種,跟個牲口似的,莽起來沒幾個好手根本壓不住,怎麼會全軍覆敗呢?”
此話一出,果然讓在場的四個指揮使都震驚了,紛紛議論起來。
要知道論戰鬥力和破壞力,他們西路軍可比不上東路軍。
結果東路軍居然一聲不響的就被剿滅了?
這時,一個指揮使突然說道:“所以我們能橫掃河南,是因為陸完太弱了?”
刹那間,所有人都扭頭看向了這個傻叉。
趙鎬大笑了兩聲說道:“哈哈哈陸完可是兵部右侍郎,妥妥的大官兒,他怎麼會弱呢?東路軍覆滅,定然是中了朝廷的詭計,大元帥和副元帥都足智多謀,必然能夠看穿朝廷的詭計。”
“我等這些年,東攻鳳陽,克泗縣、宿州、定遠等城市,靠得是大元帥和副元帥的英明領導,而不是憑匹夫之勇,瞎打一氣。”
指揮使們聽了趙鎬的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覺得都督說的有道理。
趙鎬怕下麵的人多想,乾脆下令道:“趁著現在朝廷的注意力都在如何處置東路軍的問題上,我等加把勁兒,把汝寧拿下來,將崇王世子朱厚燿送到大元帥那裡去。”
“我們兵分三路,同時進攻,守軍必然亂中出錯,那就是我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