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七年十一月,河南道監察禦史董建中認為地方盜賊四起,乃是寵臣擅權,朝中有奸臣威脅利誘,使得正直之道幾乎被阻塞。
於是,董建中聯合同僚劉天和、劉大謨、張士隆、餘珊、周廣等人一起,上書朝廷揭露奸邪。
這些人的存在,不僅僅維護了朝廷的清明和法紀,也讓歐藏華看到了儒家風骨,挺起了士大夫的脊梁。
歐藏華站在乾清宮外,隱約能聽到裡麵傳來的聲音。
隻要是錢寧在狡辯:“陛下,這些禦史是什麼德行您還不清楚麼?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體恤陛下啊!”
“這浙江道監察禦史周廣,他人在浙江,就罵什麼喇嘛番僧以禦魑魅,還把英明神武的陛下與唐莊宗相提並論,簡直是胡說八道。這樣的人當禦史,才是真正的屍位素餐啊!”
正德皇帝聽後,忍不住點了點頭。
錢寧的話語的確中肯,自己不過是閒暇之餘尋些樂趣,竟引來禦史們如此激烈的非議,這也太小題大做了。
心念及此,正德皇帝隨手將手中的奏折拋給錢寧,說道:“阿寧,此事便交予你處理了,莫要讓這些瑣事再來擾朕清靜。”
“臣領旨!”
錢寧穩穩接住奏折,麵上洋溢著得體的笑容,雙手作揖,儘顯恭敬。
轉身步出乾清宮之際,看到歐藏華站在門口等待,他上前幾步,笑容可掬地行禮道:“喲,這不是歐大人嘛,多日未見,風采依舊,看來傷勢已是大好?”
“錢指揮使客氣了,多虧調養得當,現在已經恢複大半了。”歐藏華亦以微笑回應,拱手還禮。
“那就好,我先告辭了。”
“錢指揮使請。”
送走錢寧之後,歐藏華得了宣,這才步入乾清宮內,首先看到的就是被扔在地上的好幾份奏折。
他拱手行禮,朗聲道:“微臣參見陛下!”
“免禮,平身。”
正德皇帝仔細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說道:“看起來恢複的還算不錯,氣色都好了不少。”
“多謝陛下關心,微臣慚愧。”歐藏華拱手道。
“下次遇到這種事,直接讓手下高手圍殺便是,哪有自己出手的?”
正德皇帝走了過來,原本想拍拍肩,但想到愛卿手臂有傷,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放了下去:“你們不是常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麼?怎麼到自己身上,就一股腦往前衝了?”
歐藏華苦笑一聲,老實的說道:“回稟陛下,微臣習武多年,那日情形,確是微臣一時被熱血衝昏了頭腦。”
“哈哈.”
正德皇帝大笑幾聲,說道:“現在你能理解,朕為什麼喜歡找伱比武吧?這事兒是真容易上頭。”
接著,他繼續說道:“那日雨化田回來之後,向朕演示了你們兩比武的情況。那東方勝的確有幾分本事,他若是養精蓄銳再來找你比武,你隻有劍術能勉強應付個幾十招吧!”
“若是換成朕”正德皇帝思索了一陣,歎了口氣說道:“所以歐卿輸了,朕不怪你。”
“陛下何出此言?”
歐藏華撿起其中一份奏折,掃了一眼才說道:“臣之劍,蓬頭突髻垂冠,曼胡之纓,短後之衣,瞋目而語難。相擊於前,上斬頸領,下決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