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掃完一冊,歐藏華有些遲疑,張阿牛這個名字在明朝這麼受歡迎麼?
竟然出現了四十三次。
不過想到後世有二十九萬個張偉同時存活於世,好像又說得通。
放下這一冊重新拿起一本,繼續快速翻閱。
期間有不少武官抬著新的花名冊進來,看到歐藏華那翻閱的速度,隻覺得這些文官真是無時不刻不裝逼,就那速度,能看得清字麼?
一個上午,歐藏華翻閱了一百多本的花名冊,某些猜想已經得到了證實。
他從一百多本花名冊中挑出了三本,快步前往了議事廳。
推門而入時,議事廳內隻有四人在此,除了仇鉞之外,還有兵部尚書·何鑒與恭順侯吳世興在此。
“歐客卿,這般著急過來,是有什麼事嗎?”何鑒看到同為文官的歐藏華,神情放鬆了幾分詢問道。
歐藏華朝著三人拱了拱手,隨後將三份花名冊拿了出來,遞給仇鉞後,嚴肅的說道:“侯爺,你且看這些。”
仇鉞難得見到歐藏華麵色如此凝重,心中不禁生出幾分訝異,遂即接過那幾本花名冊,細細翻閱起來。
期初,他尚能維持表麵的平靜,但隨著翻閱的速度,他的神情逐漸變得嚴峻,一股難以言喻的怒氣在他胸中翻湧。
須臾之間,仇鉞周身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戾氣,這股氣息之強,即便是曾經領兵作戰、見慣生死的何鑒,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悸。
而一旁的恭順侯吳世興,身為勳貴之後,卻未曾曆經實戰,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強烈氣場,更是嚇得臉色蒼白如紙,額間冷汗涔涔,汗毛直豎。
一時間,議事廳氣氛凝固,眾人皆被仇鉞這一變故所震懾,無人敢輕易言語,生怕觸怒了這位即將爆發的猛虎。
“他們怎敢如此陽奉陰違?!”仇鉞抬頭看向歐藏華冷聲問道。
何鑒頗為驚訝,向仇鉞討要了花名冊翻閱起來。
這一看,他才知道為什麼仇鉞會有這麼大的火氣了。
這三本花名冊,是出自不同營,可姓名、籍貫、年紀竟是驚人的一致。
也就是說,一份名單,三個營在用。
仇鉞心中的怒火愈燃愈烈,他意識到自己所打擊的冒籍投充者,並未真正消失於軍伍之中,而是以一種更為狡猾、更為隱蔽的方式卷土重來。
“真是膽大妄為啊!”何鑒放下花名冊,神情中卻透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欣喜。
他接著說道:“這般看來,京營武官並不值得信任,還是有兵部來接手吧!”
仇鉞一愣,頓時感覺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這老狐狸還真是不放過一點機會啊!
“何大人說笑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必然要陛下同意才行。”
“嗯倒也是。”何鑒表情一僵,隨後點了點頭。
彆看正德皇帝不著調,但他可比他老爹狡猾多了,不是隨便說兩句就能忽悠過去的老實人。
恭順侯吳世興等何鑒看完,才有機會從對方手裡拿過花名冊,翻閱之後,他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一時間竟有些佩服這群人了。
仇鉞帶上花名冊,前往豹房向正德皇帝反應情況,免得老板以為自己沒做事。
同時也在腦海中思索,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正德皇帝正在策馬揚鞭,在馬場肆意馳騁,駿馬奔騰間,塵土飛揚。
這匹通體雪白的寶馬是去年察哈爾部上供的,正德皇帝很喜歡。
幾圈飛馳過後,皇帝終於勒馬停駐,看向仇鉞說道:“仇卿,朕希望你帶來的是好消息。”
仇鉞低下頭,將歐藏華發現的問題將正德皇帝緩緩道出。
正德皇帝聽後,不禁嗤笑一聲,他就知道某些老東西不會輕易放手的。
“所以,仇卿打算怎麼做?”他看向仇鉞,平和的詢問道。
仇鉞當即拱手說道:“回稟陛下,臣懇請,調天津、洛陽、太原三衛武官入京協助。”
這三個衛所的武官仇鉞先前接觸過,心中自有一番評判,且不談能力如何,至少比京營這幫撲街好用的多。
等這些外來者好好辦差得了獎賞之後,自然會刺激到京營武官。
到時候再釋放出一點善意,想必會有不少人投靠過來。
如此一來,自己也算是有了一套班底,便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那仇卿有沒有想過,調走天津、洛陽、太原三衛武官之後,他們自己該怎麼辦?”正德皇帝追問道。
仇鉞開口道:“回稟陛下,臣不需要調走全部武官,隻需要一部分來協助京營整治即可。”
“嗯”
正德皇帝不禁摸了摸下巴,天津和太原位置至關重要,不可隨意調動,洛陽衛地處腹地,倒是還好。
猛然間,朱老板靈光一閃,想起了一群人。
在江西之地,有這麼一批武官,在歐藏華的悉心教導下,不僅武藝出眾,更難得的是,他們能夠靜心讀書習字,對《大明律》也有了粗淺卻堅實的理解。
這群文武兼修的將士,就是為解決當前困境而量身打造的人選啊!
想到這裡,正德皇帝氣定神閒的看向仇鉞,平和的問道:“你需要多少武官配合?”
“八五百!”
“好,朕就給你五百武官!”朱老板微微一笑,揮揮手道:“你回去等著,個把月後,你要的武官就來了。”
“臣叩謝陛下!”
待仇鉞離開後,正德皇帝便對一旁的張永吩咐道:“傳朕旨意,飛鴿傳書武昌知府,命令鄱陽湖水軍千戶集原歐部五百武官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