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快馬濺起一路煙塵,朝著京城狂奔而去。
守城將士聽到馬蹄聲立馬打起精神準備攔截,對方將韁繩一拉,坐騎穩穩地駐足於城門之前,其精湛的騎術可謂罕見。
不等守城將士出聲詢問,那位麵容英俊的年輕人便主動從腰間取出一枚雕工精細的腰牌,同時聲如洪鐘,率先自報家門:“我乃詹事府詹事、禮部左侍郎、鴻臚寺卿歐藏華,有緊急國事需即刻入城處理!”
將士們辨認了一下腰牌,便立馬讓出道來:“歐大人請!”
“多謝!”歐藏華拱了拱手,韁繩一擺,馬兒便嘶鳴著加速穿過了城門。
穿過正陽門大街後,歐藏華對著身後的木高翁吩咐道:“高翁,你先回府上,告訴夫人我近來沒空回府,家裡的各項事務,請她多多勞心。”
“是,公子!”
木高翁應了一聲,接著說道:“之後我到承天門前等公子吧!打蒙古嘛,我也想出點力。”
歐藏華回頭看了看木高翁,問道:“你身子骨熬得住麼?”
“嘿嘿.”木高翁咧嘴一笑,很是自得的說道:“公子放心,這些年我在歐府可沒少吃補藥,身子骨比幾年前更加硬朗了。”
“好,你在承天門等我。”歐藏華聽後,也不再強求。
兩人大明門分開,木高翁往南熏坊趕去,歐藏華則去了積慶坊的成國公府。
成國公朱輔在正德九年被任命為中軍都督府掌府管,要知道在此之前,他的兒子朱麟還涉及京營整改與陳泰之死,朱輔沒有被波及,反而在五軍都督府擔任要職,可見正德皇帝對他的信任。
至於英國公張懋?
這位勳貴之首自去年便臥病在床,正德十年三月二十九日便與世長辭,享年七十五歲,正德皇帝聞訊後,追封其為寧陽王,賜諡號“恭靖”,其爵位由孫子張侖繼承。
成國公府內,朱輔此刻還沒去五軍都督府坐堂,所以當管家進來通報時,他神情微微愣了一下,才讓人將歐藏華領進廳堂。
他換了一套衣服走進廳堂時,見歐藏華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心中更加疑惑了。
“歐詹事,彆來無恙啊!”
“成國公!”歐藏華站起身來,拱手問候道。
“歐詹事不必多禮,咱們坐下說。”朱輔回禮後,單手壓了壓,示意歐藏華坐下。
歐藏華直接問道:“敢問國公,陛下現在何處?”
朱輔端著茶杯,麵色溫煦的反問道:“陛下應該在豹房研究新式火炮的運用吧?我曾聽聞,陛下研究出了什麼地毯式轟炸,卻不知具體是何物。”
“陛下前些日子與京營將士一同去了薊州鎮。”
“哐當!”一聲,朱輔手裡的景德鎮窯花口杯地上,碎成了好幾塊。
“後來又隨炮營轉移到了潘家口。”
“哢嚓!”一聲,朱輔猛然站起,屁股下的黃花梨木椅應聲而碎。
“你們在乾什麼?!怎麼能讓陛下置身於邊境的險境之中?!英宗之鑒猶在眼前,你們.簡直是大逆不道!”暴怒之下的成國公猶如一頭獅子,渾身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場。
“國公,陛下素來英明決斷,心懷宏圖偉略,我等身為臣子,自當遵從聖意,豈敢妄圖以私權乾涉陛下之行止?唯有將陛下安危常係於心,時刻籌備周全之策,以保龍體無虞,社稷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