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高翁朗聲笑道:“仙鶴手,你是不是忘了老朽先前在江湖上的諢號了?我家公子很早就說過,這世上名字有叫錯的,諢號可沒有起錯的。”
嵩山眾人一愣,這才想起木高翁在江湖上有‘塞北明駝’的諢號。
左冷禪則心中一緊,他想起當初在衡山縣城時,歐大人委托峨眉、丐幫、衡山三派高手活捉木高翁
莫非在那時候,歐大人就已經打算讓木高翁為大明將士領路了麼?!
意識到這一點後,左冷禪心中不禁暗自感慨,那時的歐大人,不過區區正七品翰林院編修之職,卻已胸懷天下,誌在四方。
而回望自己,已是知天命之年,卻仍在江湖中漂泊,與之相比,實在是相去甚遠,令人心生愧色。
與此同時,喀喇沁部外圍三十裡處,帳篷綿綿不絕數百裡,各色馬匹穿梭其中。
達延汗與鄂爾多固海儘管站在了高處,還是看不到喀喇沁部的情況。
“三日前,我麾下探馬摸進了喀喇沁部外圍,隱約間看到了一副盔甲,我問過了出使大明的使節,說那是魚鱗葉明甲。”鄂爾多固海目視著前方,緩緩說道。
所謂的魚鱗葉明甲,頭盔是抹金鳳翅盔,盔甲上滿布魚鱗狀甲片,層疊排列,前胸左右各飾一條金色升龍,所以很是惹眼。
這玩意兒是朱壽帶來的十套盔甲之一,由於太過騷包,被歐藏華借了過來。
達延汗語氣平和的問道:“安達的意思是明國皇帝就在喀喇沁部內?”
“有這種可能”
鄂爾多固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比起六十六年前,現在這位皇帝陛下倒是精明了些,至少沒有遠離水源。”
“那就繼續探吧!”
達延汗思索一陣,開口道:“除了此處戰場之外,明國九鎮的動向也要關注。若是薊州、昌平的守軍有異動,我等亦可直接破門而入,直取京師,再造靖康。”
“甚好!”
李小五趴在地上,凝視著遠方那兩位騎著駿馬的身影,以及他們周遭簇擁的護衛。
他心中明了,那兩人絕非等閒之輩!
然而,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過遙遠,箭矢、火槍都無法觸及那二人分毫。
不然的話,他不介意用自己一條命,換對方的一條命。
這時,一名護衛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他所在的位置。
李小五瞬間屏息凝神,宛如一塊沒有生命的土堆,俯臥於草地之上,紋絲不動。
直至那支隊伍漸行漸遠,直到夕陽如血、灑滿天際之時,他才緩緩從隱蔽的草叢中悄然起身,動作敏捷而無聲的施展輕功,身形如燕,一路疾馳,來到了與同伴們先前約定好的隱秘集合之地。
靜待片刻,一支黑馬黑衣的騎兵靠近,正是五軍營的夜不收隊伍。
李小五立即迎了上去,翻身上馬便說道:“報數報名!”
“一號吳三一!”
“二號鄭關東!”
“三號王大田!”
“八號.馮關門.”
小隊成員神色一變,紛紛看向了馮關門。
意識到已經暴露,那人慌忙拽緊韁繩,意圖奪路而逃,然而他的動作終究遲緩了些許,李小五手中之刀未見其形,唯有一道淩厲至極的寒光倏然掠過。
刹那間,那人的脖頸之上便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長痕,鮮血仿佛破堤之洪,噴湧而出。
隨後,人便無力的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如此場景,不僅發生在明軍夜不收之中,也發生在蒙古探馬赤軍之中,雙方的探馬大戰已經持續了數日,可謂血腥殘忍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