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大草原上,塵土飛揚,戰鼓雷動,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歐藏華立於中軍之位,俯瞰整個戰局。
對麵的蒙古大軍舉著九足白旗,儘管服裝不統一,卻也是氣勢如虹。
隨著一聲沉悶而深遠的號角聲響起,遼闊的草原上,風似乎驟然停止了呼吸,萬籟俱寂之中,隻餘下這振聾發聵的音響回蕩不絕。
蒙古大軍陣營之中,三匹雄壯的戰馬衝到陣前,馬蹄濺起片片草屑,打破了戰前的沉寂。
為首之人,身披黑色戰袍,頭戴鐵盔,英姿颯爽,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憤怒。
他高高舉起手中的馬鞭,直指遠處嚴陣以待的明軍隊伍,聲音洪亮如鐘,穿透了整個戰場,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畔:“明人何故背信棄義,突然率領大軍深入我蒙古草原,不辨是非,不問緣由,就對我喀喇沁部痛下殺手,致使我部上下數萬生靈塗炭,血流成河!此等暴行,天理難容!”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蒙古大軍中響起了一片憤慨的呼應,一陣陣“天理難容!”回蕩在草原之中。
“放肆!”
明軍陣營之中同樣衝出三人,為首之人齒白唇紅雙眼俊,兩眉入鬢常清,細腰寬膀似猿形,正是自請為先鋒的泰寧侯·陳儒。
他中指食指並攏,指著對麵的人大喝道:“蒙古各部,曆來皆受陛下冊封,儘享陛下恩典。爾等亦是陛下膝下臣民,是大明之臣子!我大明軍隊,秉承皇命,行於天下,想去哪裡便去哪裡,所到之處,蛟龍入海,虎嘯山林,豈容爾等區區臣子妄加評議?試問蒼穹之下,九州之上,可有子輩越俎代庖,對父輩之事橫加乾涉的荒謬絕倫之舉?”
“多說無益!”
那蒙古大漢提起大刀,大聲道:“我要為喀喇沁部討回一個公道!那明將,報上名來!”
“你爺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更姓,泰寧侯·陳儒是也!”
“某乃烏拉特唐古特,先取你性命!”
雙方拍坐下馬,兩匹駿馬如同離弦之箭,迅猛交鋒。兵器在空中交擊,發出鏗鏘之聲,閃耀著寒光,彼此你來我往,難分高下。
陳儒手持長槍,猶如文人握筆,卻以槍代劍,揮灑自如,陡然間使出一式仙人指路,槍尖閃爍,如流星劃破夜空,直指烏拉特唐古特心脈。
烏拉特唐古特見狀,麵色凝重,大刀霍然架起,穩穩地擋住了這一擊,並借勢而下,力貫千鈞,意圖將陳儒的攻勢一舉壓下。
然而陳儒家學淵源,隻見他槍身微顫,仿佛遊龍戲水,瞬間轉換攻勢,施展出蓋劈連環,槍影重重,每一擊都蘊含著山河破碎之力,將烏拉特唐古特的刀勢步步緊逼,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烏拉特唐古特不甘示弱,雙目圓睜,運起內力連續抵擋了數次重擊後,猛然間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力量,硬是打斷了陳儒,並使出一式橫掃千軍。
大刀橫掃,帶起一股狂風,仿佛能斬斷世間一切阻礙!
隻聽“鐺!”的一聲巨響,金石交擊之音震耳欲聾,陳儒長槍如龍出海,橫於胸前,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地擋住了這足以撼動山河的一擊。
兩人你來我往,槍影刀光交織,鬥了近三十多個回合,依然不分勝負。
就在這時,明軍方陣突然傳來一陣洪亮的歡呼聲,烏拉特唐古特扭頭看去,隻見自己的兩名親衛已經被乾掉,那陳儒的兩名親衛真朝著這邊拍馬趕來。
烏拉特唐古特的臉色驟變,猛地發力將陳儒推到一旁,隨即另一手抽出一支箭矢,同時他的一隻腳踏上了弓背的握把,手腳協同發力,動作流暢而迅猛地將弓拉滿。
麵對著衝過來的敵軍,他毫不遲疑地鬆開手指,一箭如流星般劃破長空,精準的射向衝在最前方的敵人。
“烏拉!”
這一回,換成了蒙古人大聲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