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炮!”
“都給道爺開炮!”
“乾死這群韃子,子母炮呢?!繼續開炮!”
“神威炮怎麼停了?繼續乾!”
王承無道長的一襲道袍早已被鮮血浸透,色澤斑駁。
先前下雨之時,明軍大營被蒙古前軍、左軍攻擊,步兵隻能依靠弓箭反擊,王道長就是在指揮炮營防禦時,被蒙古神射手鎖定,差一點就被爆頭了,可想而知現在的他有多惱火。
弟子羅善成隻得解釋道:“師父,神威炮需要降溫了。”
“把飲用水拿上來,澆了!”王承無道長果斷的喊道:“今日不把這群蒙古韃子打成花來,道爺就還俗!”
羅善成一陣無語,動作飛快的安排了下去。
隨著神威炮的熾熱逐漸平息,一枚接一枚的炮彈仿佛不要錢般傾瀉向蒙古軍隊,瞬間之間,戰場上硝煙彌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震撼著每一寸土地。
歐藏華原本還想追擊達延汗,可注意到蒙古人的前軍和左軍還保持著次序時,他立馬放棄了追擊,帶領著大明鐵騎如同蛟龍出海,猛然間拐了個彎,以雷霆萬鈞之勢殺入了蒙古前軍之中。
在這片硝煙交織的戰場上,大明鐵騎的每一次衝鋒都如同鋒利的刀刃,切割著蒙古人的防線。歐藏華更是身先士卒,長劍所指,所向披靡,為大明軍隊開辟出一條條通天大道。
這一仗從午時打到了下午酉時,跟著歐藏華衝鋒的四千餘明軍騎兵,回來時隻剩下兩千餘人,而且個個帶傷。
而守營一萬餘步兵,也折損了數千人,再加上前六天的對峙,歐藏華帶著兩萬精銳入草原,活下來的不過一萬兩千餘人,而且個個帶傷。
如此戰損還沒被打崩,除了歐藏華時不時出來鼓勵將士之外,更離不開的是中層武官的安撫。
深夜,歐藏華拿著陣亡名單時,忍不住痛哭出來,三百江西武官隨他出征,個個身先士卒,戰死一百二十七人,六十五人落下永遠的殘疾,這讓他如何麵對那些相信他的武官們?
除此以外,右哨軍主將武安侯·鄭英戰死,右翼軍主將廣恩伯·劉瑜戰死,剩下的中軍主將安鄉伯·張鐸、左翼軍主將永康侯·徐源、左哨軍主將泰寧侯·陳儒全部負傷。
就連他自己,解開盔甲時也能看到胸口一片發紫,大腿上更是有兩道三寸長傷口,他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敵人刺傷的。
要是按照他原本的謀劃,隻需要做好防禦,並吸引住蒙古大軍就可以,根本不會造成這麼大的傷亡
大帳之外,錢不出、孫大等人聽著總督大人的哭聲,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走遠些,不讓其他將士靠近,以免動搖軍心。
痛哭一場之後,歐藏華擦乾了眼淚,重新開始處理當前的事務。
首先是將士們的遺體,這個季節不能停棺太久,不然會引起瘟疫,隻能火化之後,帶著骨灰返回家鄉。
然後就是俘虜了,這一戰蒙古集結十萬大軍,被打崩之後,前軍大將火篩臨危不亂,硬是頂著歐藏華的攻擊,帶領著前軍和左軍的殘軍撤離。
相比之下,右軍的境遇則大相徑庭。
由於他們的主將被歐藏華一箭斃命,使得這支軍隊失去了指揮者,士氣迅速崩潰,士兵們在戰場上四處奔逃,毫無章法。
可以說,正是右軍的這種混亂無序,為歐藏華在前軍中大開殺戒提供了可乘之機,讓他得以在敵陣中如入無人之境,所向披靡。
所以最後被俘虜最多的,也是右軍將士。
想到明日的各項事宜,歐藏華果斷決定讓這些俘虜去挖坑,用於焚燒將士們的遺體。
至於蒙古人的遺體,自然也是有俘虜挖坑進行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