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王寵估計還隻是一個黃發小兒,黃鐘公能認出師承那才叫出鬼了。
他看了看天色,便對著老黃拱手道:“嘮叨許久,我們也該離開了。黃前輩,有緣再見。”
“這就要走?不妨多住些時日,老朽還有很多話想跟歐解元聊呢!”黃鐘公一聽,有些急促的挽留道。
歐藏華搖了搖頭,語氣溫和的解釋道:“黃前輩太客氣了,實在是我要進京趕考,時間太緊,怕來不及。”
“那的確是重要之事...”黃鐘公一聽,就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再留對方了。
他一臉鄭重的說道:“老朽這簡陋之室,隨時歡迎歐解元與曲長老。”
拜彆黃鐘公,歐藏華三人在丁堅的領路下,從梅莊走了出來,順著原路返回。
梅莊內,剛剛從醉酒中清醒過來的丹青生一聽說大哥那裡來了客人,立馬提著一桶西域葡萄酒就趕了過來。
走到門外,卻發現隻有大哥獨坐其中,根本沒有什麼客人。
丹青生一愣,提著酒桶走了進去,詢問道:“大哥,聽施令威說你這裡來了客人,我特地拿了好酒過來招待,怎麼不見人呢?”
“已經走了...”黃鐘公小心翼翼的將裝裱好的書法掛在牆上,神情中有驕傲,但更多的是寂寞。
他開始遲疑自己當年的選擇是否正確。
丹青生順著大哥的目光看去,寫此書法之人年紀應該不大,筆鋒稍顯稚嫩,倒是詩不錯,簡直是為大哥量身定製的。
可是多看兩眼後,丹青生發現不同了,頓時瞪大了眼睛:“大哥,這字?!...”
“如你所見,正在化龍的關鍵時刻。”黃鐘公收回目光,一臉淡然的說道。
“歐藏華...這是何人?我想見他!大哥,我要見他!”丹青生一臉激動的喊道。
“已經走...”黃鐘公話還沒說完,丹青生便施展輕功追了出去。
黃鐘公一臉無語,乾脆懶得開口了,轉而繼續欣賞這幅書法。
而丹青生一路狂追,走到熙熙攘攘的街上,都沒找到他要見的人。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沒問大哥那位歐先生是何模樣。
“唉!喝酒喝酒,天天就知道喝酒,這下耽誤事兒了吧!”
丹青生一臉懊惱,隻得轉身返回梅莊找大哥再聊一聊這位歐先生。
此刻,歐藏華和曲洋、曲非煙也走到了西湖畔,天色逐漸昏暗下來,三人總算走到了斷橋邊。
曲非煙左看看右看看,原本一臉傻樂的她看到斷橋,有些失落的說道:“這就是斷橋殘雪?跟普通的石橋沒什麼區彆呀!”
歐藏華笑了笑,指著一旁的山丘,給小姑娘解釋道:“斷橋殘雪的觀景點在寶石山上,每當瑞雪初霽,站在寶石山向南眺望,西湖銀裝素裹,白堤橫亙,雪柳霜桃。”
“斷橋的石橋拱麵無遮無攔,在陽光下冰雪消融,露出了斑駁的橋欄,而橋的兩端還在皚皚白雪的覆蓋下。依稀可辨的石橋身似隱似現,而涵洞中的白雪奕奕生光,與橋麵灰褐形成反差,遠望去似斷非斷,故名斷橋。”
曲非煙看了一眼對麵的寶石山,果斷搖頭說道:“我才不要為了看個風景去爬那座山呢!在這裡看看就夠了。”
“哈哈哈...”歐藏華忍不住大笑出來,“非煙頗有魏晉名士之風,乘興而來,興儘而返,見與不見,又有何妨?”
“嘿嘿...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曲非煙訕笑一聲,然後挺起胸膛,一臉‘我就是這麼想的’的小表情。
一旁的曲洋不禁搖頭苦笑,這孫女算是被公子忽悠瘸了。
歐藏華見橋邊一家酒家甚是雅潔,便道:“走,去喝杯酒,看斷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