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工錢不對?”
“不,工錢沒問題……”張虎黝黑的臉漲得通紅。
“那,你這是?”
不待宋新月話說完,張虎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宋郎中,這……這工錢俺……俺不要了……”
“咦?這是為何?”
張虎隻顧咚咚咚磕頭,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莫非是……工錢少了?”
張虎連連搖頭,“怎麼會?宋郎中給的工錢是最多的,俺……俺怎麼可能嫌少?”
“那你這是?”
張虎抬頭看著宋新月,臉色焦灼,嘴唇蠕動著,像說什麼卻好像又有顧慮不敢說似的。
宋新月心裡大概有點數了,猜測著:“是不是你家裡有人病了想讓我去看看?”
張虎臉色一喜,忙不迭的點頭,又砰砰磕了幾個頭。
“宋郎中,您能不能抽空去……看看翠花?”
宋新月忙將他扶起。
“起來說話。你說的這位翠花,她是你家人嗎?”
張虎黝黑的臉紅了,低下頭,“她……她是俺媳婦。”
“原來如此,這樣吧,你先彆急,坐下說,你將翠花的病仔仔細細的跟我講述一遍,特彆是病的起因以及病情的症狀。”
張虎依言坐下,觸到宋新月鼓勵的眼神,他心下稍安,也沒那麼緊張了,慢慢的講述開了。
原來張虎今年十八歲,是京城外張家村的人。他有一個童養媳,叫翠花。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翠花雖然是童養媳,但張家對她還過得去,和張虎的感情也很好。本來已經說好今年年初就正式舉辦婚禮。誰知去年的一天翠花去山上砍柴回來後就突然生了怪病,神智不清不說,還全身癱瘓,整個人動彈不得,隻能躺在榻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現在雖然意識清醒了,但是全身仍然麻木不能動彈。這樣的狀態已經有大半年了。
張虎是家裡的老大,下麵還有七個弟妹,張虎的父母身體都不好,平時就靠張虎做點苦工掙點辛苦錢,養活一大家子,哪裡有銀子給翠花看病?這樣拖了幾個月,後來一個雲遊四方的老和尚從張家村路過,那和尚懂一點醫術,替村裡不少人免費看了病。張虎的母親也央求那和尚看看自己的媳婦。
誰知,那和尚來到張家看了翠花的情況後,連連搖頭,直說這種病無藥可救,隻能一輩子都躺在榻上了……
這話聽在張虎爹娘的耳朵裡無疑是晴天霹靂。
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白養一個廢人。
不過是一個童養媳而已,不值得他們費這麼多心血。他們也沒有能力再管了。張虎爹娘知道張虎必定不會同意扔掉翠花,於是趁兒子不在,將翠花抬到後山,扔進了一個雜草叢生的陰溝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