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退下後,永安公主低聲道:“夫君,彆喝了,小齊來了,咱們過去吧。”
賽罕放下酒杯,詫異道:“怎麼不讓他進來喝一杯?”
永安公主白了他一眼。“哪裡不能喝酒?你真想喝,等會讓他陪你多喝幾杯。走吧。”
夫妻倆避開客人,悄然出了花廳。
席上獨自飲酒的慕容晉緩緩放下酒杯,盯著那對夫妻離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將手裡的那半杯酒一飲而儘後,他站起了身。
身後的兩名貼身侍從立即跟了上來。
慕容晉擺擺手,“本王去園子裡走一走,你們去用膳吧,不用跟著。”
“王爺,太後娘娘吩咐過,令奴才們半步不能離身……”
一語未畢,慕容晉就眉頭蹙了起來,冷冷的道:“你們是聾子,聽不見本王的話?還是本王的話不好使了?”
“這……”
慕容晉昂首便走,不再理睬兩名侍從。
兩名侍從對視一眼,倒也沒敢跟上去。
出了花廳,慕容晉站在簷下的葡萄藤下,沉思一會兒,轉身朝後院走去。
不同於花廳裡的喧鬨,書房卻一派靜謐。
夫妻倆推門而進,屋子裡背對著他們的男人倏地轉過身來。
“小齊!”永安公主喜得奔過去。“你怎麼才來?大姐還以為你被跘著了出不來呢。”
慕容齊忙迎住她,“大姐,你慢一點,肚子裡有孩子呢。”
賽罕在旁邊聳聳肩,笑道:“你這個大姐呀,一聽說你來了,什麼也顧不得了,就眼巴巴的趕來。她對我某家可從未如此上心過。”
永安公主嗔怪的看了夫君一眼,笑道,“誰讓我和小齊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呢?你就嫉妒吧。”說完拉了慕容齊的手走到一邊,細細的審視他。見他臉色白裡透紅,五官俊美無鑄,一顆心頓時落了地。
“嗯,比上次看見的時候精神好多了,臉色也正常。這樣大姐就放心了。”永安公主滿意的點點頭,溫聲道,“小齊,你一個人在宮裡,姐姐姐夫也幫不了你什麼,可得好好照顧自己。能忍的就忍一忍,儘量和她……不要起衝突才是。”
慕容齊像一個聽話的孩子點點頭:“大姐放心,小齊明白。”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塊紅色的玉鎖,“大姐,你今兒生辰,我也不知道該送你什麼,這塊玉還是去年去南疆的時候當地的蠻人首領上貢的,據說是用上等的紅玉所製。你看,整塊玉殷紅如血,通體透明,竟沒有一點瑕疵。是不是很美?”說完輕輕戴在永安公主的脖子上。
姐弟倆的母後朱皇後去世的時候,慕容齊才六歲,剛剛被封為太子不久。永安公主比弟弟大七歲。那一年,皇帝聽信了宋貴妃的饞言,將皇後朱氏廢掉,並打入冷宮。隨後,心狠手辣的宋氏被封為皇後,姐弟倆的命運岌岌可危。十三歲的永安公主被迫長大,擔負起保護弟弟的責任。
十七歲那年,永安遵照皇命嫁給了北漠的四皇子賽罕。但是永安不願意離開京城去北漠,她放不下皇弟。賽罕很愛永安公主,於是放棄了回北漠,在京城建了府邸。最初那兩年,永安經常將弟弟接來府裡,有時候一住就是半個月。所以對於慕容齊來說,大姐不僅僅是他的長姐,更像是他的母親。
永安公主拿起紅玉仔細看,讚道:“的確是一塊美玉。隻是,大姐的玉鎖已經好幾塊了,哪裡戴得了這麼多?小齊,新皇後不久就要入住後宮了,你怎麼不將這塊玉……送她?”
慕容齊眸色沉了沉,敷衍的道:“已經送過了。”
賽罕在旁邊笑道:“這是小齊送給你的祝壽禮物,你倒好,讓送彆人。好好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