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不耐煩了。“冬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慕容晉想了想,附在母親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太後越聽越驚訝,瞪著兒子,半響做聲不得。
“母後,您相信兒子的話,這人對我們有大用處。母後切不可為了一時的憤怒而壞了兒子的大事。”
太後在屋子裡緩緩的踱著步子。
“冬兒,母後還是不懂,這小賤人不過就是會一點醫術治好了幾個傷重的人,對我們有什麼用處?難道皇宮還缺太醫?”
“母後糊塗。皇宮是不缺太醫,可是大楚缺。”慕容晉壓低了聲音,“你想想,如今我們已經無法阻止賽罕繼承汗位,一旦他繼承汗位,那北漠的十萬精兵對我們可就太不利了,我想母後應該也知道這點吧?”
一提到這事,太後就忍不住恨得牙根癢。
“你既然知道,還要放過那小賤人?如果不是她,我們哪有這麼被動?”
“母後,世上沒有如果,有很多事情我們也沒辦法事先預料。”慕容晉冷哼道:“如今事情已經發生,我們既然已無法阻止賽罕繼位,何必還要糾纏這事不放,鑽進死胡同裡呢?我們完全可以化被動為主動。”
宋太後怔怔的看著兒子。
慕容晉又道:“母後,自從去年你讓兒子掌管兵部,兒子便摸清了這裡麵的門道。自大楚立國數百年以來,我們和北漠等周邊的汗國大大小小發生過數不清的戰爭,我大楚勝多敗少,我們的糧草也比北漠充足,但是我們的將士死傷卻比北漠那邊的人多兩倍,你知道這是為何?”
宋太後茫然的搖搖頭,她雖然在後宮翻雲覆雨,掌控朝政,但是對軍隊這一塊卻顯然沒有兒子了解的多。
“母後,大楚嚴重缺醫少藥,特彆是缺少能治傷的隨軍郎中和治療外傷的藥材。這個問題是很嚴重的。兒子了解到,在戰場上當場死亡的大楚將士並不是最多,而是很多受傷的人,得不到及時的救治,傷口潰爛發炎,最後才死的。當然,北漠人比大楚更缺少藥材,所以,一旦雙方有人受傷,大家誰也不必誰強,都是硬扛。但是北漠人是當地人,比大楚人身體強壯,硬扛的話大楚人是扛不過他們的。所以,大楚的傷亡人數才是北漠人的兩倍以上。母後所以,大楚缺的不是糧草,不是兵馬,而是隨軍的能治外傷的郎中啊!”
宋太後總算聽明白了一些。
“兒子,要隨軍郎中還不容易?如有戰事,一道聖旨,將所有的郎中征招來便是,這有何難?”
慕容晉失笑的搖搖頭。
“母後,沒有那麼簡單的。大楚的郎中多半是一些普通的郎中,就是開一點湯藥,治一治小毛病,什麼頭痛腦熱的,能治傷的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就算是宮裡的太醫,你問問他們,除了一個簡單的包紮,他們還會什麼?”
宋太後聽得有些糊塗了。
“兒子,受傷了不就是包紮嗎?還能有啥?”
“母後,你和兒子一樣想不到。兒子也是今兒才知道,受重傷的人可以做手術,用刀子割開身體,將裡麵壞死的肌肉割掉,將天靈蓋打開,將的淤血取出來,再合上頭頂。婦人難產,也可以用刀子劃開婦人腹部,將孩子取出來,然後再將腹部縫上……而最離奇的時候,做完這一切後,婦人還好端端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