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燕景行有說過,兩人的情報已經暴露給她認,可無論如何都想要瞞下春藻的事——
“哦,是季春藻嗎?”對方的語氣中透露著愉快的心情,“你好,初次見麵,你的聲音真好聽,感覺很適合唱歌呢。”
“欸?”
跳到床上的季春藻搶過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電話那頭的陌生人大大誇讚了一番,小臉浮起紅暈,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謝玉芝撐著額頭,無奈地歎了口氣。
春藻她果然已經被注意到了。
“我們剛剛在談論的是燕景行,等會兒再和你說明情況。”
謝大小姐重新接過電話。
“我們還是來談論一下秋綺夢的事情比較好。你是她唯一的朋友,應該有所了解。”
“是啊,‘唯一的朋友’,所以她偶爾願意聽我說說話,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隻是這種程度而已。可實際上,我能感覺出來,任何人都沒被她放在眼中。”
謝玉芝聽出了些許微妙的無奈與疲憊。
不知為何,這個人的可信度在心中突然提高了——隻是因為這份疲憊是如此真切。
“我想,你們和那位原型的操縱者之間,肯定不會是這樣讓人難受的關係吧?真叫人羨慕。”
對方不知是第幾次提起了“羨慕”這個詞。
“……我都讓你彆提景行的事情了。”
謝玉芝再一次改變了話題。不知為何,她就是不希望對方再了解燕景行的事情——準確地說,她哪怕願意分享有關於原型的情報,都不願意再讓對方深入了解景行這個人。
或許是秋綺夢的出現,這個女人堂而皇之地入侵到原本隻屬於三人的關係圈內,並在景行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痕跡的做法,令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所以才會杯弓蛇影……但謝玉芝是真的不希望情況變得更複雜了。
“好吧,那就還是繼續聊秋綺夢的事。”
對方好像覺得很遺憾。
“總之,我雖然是秋綺夢的朋友,但其實並不了解她這個人。於是我覺得開始尋找有關於她力量來源的信息;而恰巧,委員會裡關於‘救世主’的記錄是最豐富的。有一部分是再暗麵流傳下來的地球曆史,但占據絕大部分的,是依靠委員會內部‘祭祀’的翻譯。”
“……換句話說,救世主在另一顆星球的曆史和文明中,同樣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不錯,你的理解能力很強。在阿爾法人的曆史記載中,秋綺夢的素體同樣有著類似於‘救世主’的意思,它被稱作‘最終抑製裝置’。考慮到阿爾法星文明存續的曆史遠比我們人類長,所以其中因果關係甚至有可能是反過來——之所以會有救世主,是受到了異星的影響。”
“如果隻看曆史記錄的話,救世主毋庸置疑是最特異的素體:比方說不需要吞噬彆的素體變強,比方說擁有著七件與生俱來的‘器官兵器’。”
“但在這其中,秋綺夢又是最為特彆的那一個。彌賽亞……那位地球上的第一任救世主,能夠使用其中兩件兵器,而依照祭祀解讀的曆史,阿爾法星人的最高記錄是四件。但秋綺夢卻可以動用全部七種兵器。在她的手上,救世主才首次展現出了完整的形態。”
“所以,她才能抵達那個高度吧?不止是地球,也是數十萬年的阿爾法文明中從來沒有誕生過的特例。”
擁有了最強大的素體,且將其力量發揮出了有史以來最強的程度——然後,秋綺夢成為了“神”。
“到底是為什麼?”
謝玉芝忍不住問道。
“她為什麼能做到這種事情?”
“沒人知道。或許根本就沒有‘為什麼’,僅僅是一種命中注定的偶然。”米櫻回答道,“就像有人能喚醒和駕馭原型,在燕景行之前同樣在記錄上沒有先例。”
……
這場電話持續了近一個半小時,直到季春藻已經趴在枕頭上呼呼大睡,直到謝玉芝覺得耳朵微微發疼為止,對麵的女人說是在分享情報,實際上更像是把憋在心裡的東西一股腦傾倒出來。
“有關於秋綺夢的情報,我所掌握的都已經轉述給你,在你們麵前,那女人不再秘密。”
“是啊……”
就是都沒啥用就是了。謝玉芝有點無奈,知道那女人平時的愛好習性,對他們來說有什麼意義?
“你難道不害怕被報複嗎?”
“她不會在意的。畢竟就算第二天就公布給全世界的人類聽,事態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當人站在螞蟻的巢穴前,打算用熱水燙死它們的時候,恐怕也不會在意螞蟻如何談論自己。
“當然,最重要的是就算她生氣了,我也能想辦法逃跑。我一直在想,我能成為她的朋友,或許就是因為在這點上受到了認可——就算世界毀滅,地球表麵都被救世主的光芒燒成了玻璃球,我都能活下來。”
“假如你們下決心要與秋綺夢為敵,前提最好是做到和我一樣的事情。”
“……我們做不到。”謝玉芝說,“我甚至聽不懂你的意思,什麼叫‘地球毀滅也能逃跑’?”
“不會啊,我教你。”對方笑著回答,“畢竟我們倆都是‘國王’。戰士有‘素體’,而國王則擁有自己的‘宮殿’,那是我們的立身根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