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龐繼祖參見官家!”
垂拱殿內,
獸醫龐繼祖激動不已,他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得到官家的召見。
他當初受刺激於蘇遁開創法醫一脈,正好範正準備和申王合作養豬,醫家準備開辟獸醫分支,龐繼祖毅然決絕專研獸醫一脈,為此他沒少受到其他醫者的嘲笑。
“你就是醫王龐安時之子,太醫生龐繼祖!”趙煦好奇道。
“草民正是!”龐繼祖恭敬道。
聞訊前來的申王趙佖介紹道:“官家有所不知,皇弟的豬場能有如此規模,龐郎中居功至偉。”
申王趙佖並非誇大其詞,豬場所有的規則都是龐繼祖一手製定,而且急劇壯大,此乃實打實的功績。
範正點頭道:“龐郎中非但養豬一絕,其還利用豬糞養蚯蚓,蛆蟲喂養雞鴨,不費一粒糧食,要論獸醫醫術,龐郎中的醫術可謂是當世首屈一指。”
趙煦看著同樣邪方亂出的獸醫龐繼祖,不由臉色一抽,其亂出邪方和範正簡直是如出一脈。
不過有範正的前車之鑒,越是如此,趙煦對龐繼祖的期望更大了一些。
龐繼祖深吸一口氣道:“啟稟官家,戰馬雖然不同於養豬,但是亦有可借鑒之處,就比如瘟疫方麵,豬場就有成功的經驗,每二百頭豬為一個豬舍,彼此互不相通,飼養人員必須是夫妻,進入豬場三月不出,不與外界接觸,就可最大程度的避免瘟疫。”
範正在一旁解釋道:“瘟疫的引起主要是諸病源!據醫家理論,諸病源乃是活的,隻要是不接觸諸病源,自然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瘟疫,馬場如果采用豬場模式,專人來養殖,不和外界接觸,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馬瘟。
趙煦微微點頭,隻要能夠避免瘟疫,減少馬匹死亡,馬政自然會好轉。
一旁的曾布皺眉道:“龐郎中有所不知,想要培養戰馬,可不能圈養,必須散養,培養其奔跑耐力,騎行之類,想要主動隔絕,根本不可能。”
龐繼祖點頭道:“此法可以應用在種馬馬場上,訓練戰馬之時既然無法主動隔絕,那就隻能殺死馬瘟病源,醫家有高溫消毒法,和酒精消毒法,平常的馬圈經常清洗,再用生石灰殺毒,定然可以大大減少馬瘟。”
“除此之外,朝廷必須監視大型馬瘟,一旦馬瘟橫行,強製撲殺就近馬匹,集中銷毀,中斷馬瘟病源傳播,如此方可最大程度的減少馬瘟,當然,撲殺馬匹朝堂最好補償馬戶,一旦有人抱以僥幸,藏匿馬匹,恐怕將會引起馬瘟肆虐,所造成的損失可遠比補償馬戶要多得多。”範正補充道。
朝堂官員不由一皺,他們乃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爺,怎會甘心補償馬戶,而且要知道一旦撲殺就近馬匹,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按照他們的常規操作,誰若是藏匿病馬,直接重罰即可。
範正堅決道:“曆年來朝堂養馬,靡費頗多,戰馬越來越少,馬政想要昌盛,必須需要百姓牧馬,如此方可馬政昌盛,如果朝廷強行撲殺疫區瘟馬而不給補償,百姓隻能規避損失,定然會抵製養馬,神宗時,保馬法就是如此荒廢。”
“朝堂是要錢,還是要馬?”範正頓了頓,當眾質問滿朝百官。
百官紛紛沉默,很顯然,朝廷需要馬!
“好,隻要馬政昌盛,朝廷不會吝嗇這點錢財!”趙煦一錘定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