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
遼國屯兵雁門關的消息,早已經牽動了朝堂上下的神經。
樞密使曾布早已經下令讓雁門關一帶嚴加準備,大量的震天雷調集前線。
“官家放心,前線諸城皆已經改造成為棱堡結構,再配合神臂弩和震天雷,哪怕是遼國出兵,也絕對討不到便宜。”曾布信心滿滿道。
大宋本就善於守城,再有震天雷存在,遼軍絕對承擔不起攻城所帶來的損失。
“遼軍攻城,大宋自然不怕!就怕遼軍率軍不攻打城池,劫掠大宋百姓,甚至集結大軍,效仿澶淵之戰,直攻汴京。”呂大防擔憂道。
一眾官員不由閃過一絲憂慮,曾經的澶淵之戰讓宋臣極為恐遼。
趙煦冷笑道:“朕非真宗!此刻也非真宗之時,大宋擁有震天雷,彆說二十萬遼軍,就是四十萬遼軍也攻不破汴京,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歲幣朕廢定了!”
平夏城之戰給了趙煦偌大的勇氣,尤其是威力驚人的震天雷,更是彌補了大宋武力的缺失,雖然進攻不足,但是防守卻是綽綽有餘。
“官家聖明,臣等願意和官家共進退。”章惇鄭重道。
他本就是主張對遼強硬,更彆說大宋早有準備,錢糧充足,震天雷在手,遼國倘若開戰,大宋贏麵極大。
朝堂中立派雖然擔憂遼國開戰,但是震天雷在手,讓他們膽氣大增,同意試探遼國的反應。
就在滿朝百官焦急等待中,一個八百裡加急的快馬飛奔入汴京。
“遼軍退兵了!”
朝堂百官得到了消息,不禁一愣,他們沒有想到遼國竟然真的退兵了。
“當真?”
趙煦驚喜道。
傳令兵道:“遼帝耶律洪基在雁門關外,要求見識大宋的震天雷,將軍用震天雷演習百息,遼軍噤若寒蟬。”
“遼帝可否同意大宋的絲路計劃!”章惇急切道。
傳令兵如實道:“遼帝曰:如果絲綢之路的收益不能達到歲幣的兩倍,少多少,大宋就要給朕補回來!否則遼國就儘起大軍,追究宋國背盟之事。”
“遼國這麼簡單就同意了!”呂大防難以置信道。
滿朝百官不由臉色一喜,他們沒有想到竟然如此輕鬆廢除了歲幣。
當下百官不由將目光投向範正,當初範正提出絲路計劃來代替宋朝歲幣,滿朝官員皆認為是癡人說夢,遼國又豈能放棄壓製大宋,給大宋喘息的機會,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遼帝竟然如此輕易的答應範正的計劃。
“依我看遼帝老年昏庸罷了!其竟然為了一個酷似蕭觀音的公主,答應放棄歲幣。”
“非也!遼帝不過是審時度勢罷了!大宋的震天雷乃是守城神器,遼軍不過是知難而退罷了!非要交戰,遼軍損失不起。”
百官興奮不已,一個個揮斥方遒,極力貶低遼國。
而範正原本從人人喊打的損壞遼宋邦交的罪人,成為廢除歲幣的功臣。
“此次廢除歲幣,範愛卿當居首功!”趙煦龍顏大悅道。
百官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震天雷的出現給了大宋太大的驚喜,雖然目前遼國依舊占據優勢,大宋已經並非沒有還手之力了。
“微臣愧不敢當。”範正謙虛道。
呂大防冷聲道:“諸位莫要高興的太早,遼帝此舉定然是暫時麻痹我大宋,一旦找出對抗震天雷的方法,遼宋之間必有一戰。”
百官臉上的興奮微微一滯,任誰都知道大宋擅自廢除歲幣,遼國內部肯定不會甘心,如果遼國找到對付震天雷的方法,定然會加倍報複大宋。
範正見狀哈哈一笑道:“遼國不過是紙老虎罷了!其固然國土遼闊,占據騎兵優勢!然而其國內漢遼林立,還有女真,蒙兀等部,人心不齊,而且國內反叛不斷,對諸部的控製力大大減弱,如今的遼國不過是外強中乾罷了!”
趙煦點了點頭,連他也察覺到遼國的確是已經衰落了。這些年,遼國各部反叛不斷,全靠女真和西夏幫忙鎮壓!再加上連續叛亂,如今的遼國並非不可抗衡。
“遼國是紙老虎!”
滿朝重臣不由苦笑,他們沒有想到範正的竟然如此心大,竟然膽敢如此無視遼國。
“至於遼國破解震天雷一事,那就看誰在火藥武器上更勝一籌。微臣懇請變法軍器監!”範正鄭重道。
“變法軍器監?”
百官不由眉頭一皺,一直以來,軍器監都是朝廷中最不起眼的存在,變法軍器監又有何意義?
就連趙煦也是滿臉疑惑。
範正鄭重道:“大宋和遼國相比,唯一的優勢就在兵甲之上,神臂弩如此,震天雷如此,而這些兵甲又是出自於何人之手?”
“工匠!”
趙煦脫口而出道。
“不錯!工匠乃是大宋戰勝遼國的希望,唯有生產最強的弓弩,最堅固的盔甲,威力更大的火藥武器,大宋方可有可能戰勝遼國,而大宋是如何對待戰勝遼國的功臣?”範正反問道。
“賤籍!”
範正不等百官回答,直接冷笑道。
“工匠不得為官,報酬低下,而且服役頻繁,不少工匠不堪其苦,逃役者不斷。”
“更有甚者,官員克扣工匠錢糧,假公濟私,調動工匠謀私利。”
範正曆數大宋工匠之苦,滿朝官員不由郝然。
“工匠本就是低賤之人,優待過甚,隻會讓其持寵而嬌!”禦史楊畏不屑道。他苦讀聖賢書幾十年,哪裡看得起地位低賤的工匠。
範正怒聲反駁道:“將士拿著工匠生產的武器盔甲上前線,將士性命全係工匠之手,爾等竟然稱其為低賤之人,何其諷刺,難怪大宋連戰連敗。”
楊畏臉色漲的通紅,怒聲反駁道:“製勝之道在人不在器,範太丞未免太借助外物了。”
其他眾臣也紛紛點頭,讚同楊畏的唯人論,對範正的唯武器論不以為然。
範正搖頭道:“那平夏城之戰為何能勝?難道範某乃是不出世的將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