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陳橋兵變趙匡胤就是得到了調動禁軍的兵符,最終在陳橋之處黃袍加身。
而如今趙煦卻麵臨和周恭帝柴宗訓一樣的抉擇,是否動用禁軍。
範正微微一歎,他又豈能不知趙煦的擔憂,然而水火無情,黃河的形勢根本容不得猶豫。
“官家的形勢自然不同於當初恭帝,恭帝不過七歲,而官家已經成年,並且親政數年,更是連續戰勝遼夏,在軍中威望頗高。”
範正的一番話讓趙煦不由麵露傲然,他如今的成就足以超過曆代帝王,足以和太祖太宗比肩。
“更何況的是,禁軍前往抗洪,自然不用攜帶武器,甚至連披甲都是累贅,隻需一把鐵鍬即可,官家真的對這樣的禁軍忌憚麼?”範正反問道。
趙煦頓時呆在那裡,對呀!這是要去抗洪,而不是去打仗,所有的禁軍都是手無寸鐵,又如何能夠造反?
趙煦苦笑,範正不愧是邪醫的稱號,每每獻策都是邪方,卻又讓人不得不照方而行。
當趙煦在垂拱殿下令,讓開封周圍二十萬禁軍卸甲,前往黃河大堤抗洪之時,整個朝廷幾乎沸騰。
“官家三思!禁軍乃是國之柱石,又豈能輕易動用。”
滿朝百官紛紛嘩然,紛紛上書勸阻。
“此定然是範正之邪方,微臣懇請嚴懲範正!”不等其他官員行動,範純禮早已經氣急敗壞上書。
若是尋常範正亂出邪方也就罷了,而如今範正竟然出邪方亂動禁軍,有了陳橋兵變的前車之鑒,一旦這些禁軍出了亂子,而出邪方的範正將是罪魁禍首。
趙煦傲然的環視四方朗聲道:“諸位愛卿的擔憂朕心中明白,然而如今黃河大堤危在旦夕,千萬百姓置於洪水的威脅之下,能夠保住黃河大堤的恐怕隻有禁軍。朕為大宋天子,又豈能坐視千萬子民於洪水之中。如果連卸甲的將士都在防備,又如何放心大軍橫掃天下。”
百官紛紛默然,如今的趙煦可以說極為自信,特彆是全權授權章楶和曾布數十萬大軍的指揮權之後,原本對武將的堤防漸漸少了幾分。
再說,這一次諸軍乃是為了抗洪救災,而且全部卸甲,這讓兵變的威脅性又少了幾分。
“官家聖明!我等欽佩!”
百官紛紛俯首道。
隨著趙煦的聖旨下達,大批的禁軍卸甲,立即奔赴黃河大堤。
禁軍皆是勇武之人,再加上訓練有素紀律嚴明,能夠對最短的時間內調動最多的力量,一旦出現險情,一聲令下,立即有大量的將士支援,再加上當地的民壯。
短時間內,就堵住了數處管湧的口子,頓時讓岌岌可危的黃河大堤的險情得以緩解。
然而讓所有人心中沉重的是黃河水位依舊在緩慢上漲,如果再繼續下去,黃河決堤是遲早的事情。
………………
“快!立即轉移百姓,抓緊修建土壩!。”
鄆城外,小吏宋江帶領一眾青壯,在官府的統一指揮下,開始修建土壩,準備將泄洪的黃河水引入梁山泊。
“宋押司!我等在這裡修土壩,萬一黃河突然決口,我等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一個青壯滿臉擔憂道。
“所以爾等要抓緊修建土壩,此次朝廷直接出動禁軍防守堤壩,給我等隻有三天的時間,三天的時間如果修好土壩,爾等皆有賞,若是被洪水衝垮,你我皆難逃責罰!”宋江憂心忡忡道。
一眾青壯當下不敢懈怠,當下立即抓緊開始修建分給自己的土壩,而他們隻有三天的時間。
所有人都不敢停歇,除了簡單的吃飯休息,所有人都在和時間賽跑,很快,三天的時間已過,一道簡易的土壩從黃河邊直接修建到梁山泊附近。
“終於建成了!”
宋江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這個簡單的土壩自然不可能擋住洶湧的黃河水,然而卻可以借助地勢,將黃河之水引到梁山泊附近,同時減少泄洪受災的麵積。
“朝廷要泄洪了?”一個青壯好奇道。
宋江點頭道:“真正的泄洪地點並不在這裡,而是在五十裡之外,等黃河之水流到這裡的時候,水勢已經大減,隻要擋住第一波衝擊,我等就成功一半。”
宋江話音剛落,隻見遠處傳來轟鳴之聲,眾人抬頭一看,頓時滿臉駭然,隻見一個黃色的浪頭滾滾而來。
不遠處一些破舊的房屋在黃河水浪的衝擊下,轟然倒塌,淹沒在洪水之中,而夾雜在洪水中木梁更是讓洪水平添了三成威力。
很快,洪水滾滾而來,向著土壩斜衝而來。
“轟!”
水浪和土壩相撞,頓時激起大片的水花,讓宋江淋了一身。
而宋江卻毫不在意,死死的盯著腳下的土壩,直到土壩擋住了洪水的衝擊,翻滾的洪水順著堤壩向梁山泊方向流去。
“終於擋住了!”
宋江鬆了一口氣,雖然有個彆地方依舊有洪水溢出,然而整體上洪水的流勢卻是朝著梁山泊方向。河水夾雜著大量的泥沙,如果年年如此,恐怕要不了幾十年,梁山泊就會被黃河淤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