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重啟慶曆新政(1 / 2)

“慶曆新政!”

一旁的童貫不由抬頭看向範正。

大宋的變法的確有兩次,一個是王安石的新法,一個是慶曆新政,而慶曆新政正是範正的祖父範仲淹的變法。

隻可惜,慶曆新政剛一推出,就遭到了滿朝的反對,而範仲淹也被貶外地,寫下了千古名篇《嶽陽樓記》。

隨後,神宗時期,王安石變法異軍突起,推行十六年取得了顯赫的成就,再加上趙煦親政,重啟新法,就連範正主張變法也是建立在新法的基礎上進行改革。

久而久之,範仲淹的慶曆新政再無人提起,誰也沒有想到如今竟然被範正再度提及。

範正鄭重道:“當年先祖的慶曆新政,可以說直指大宋病根,動了滿朝百官的利益,這才引起滿朝反對,最後淒慘收場,後來的王相公的新法,一來是吸取了先祖慶曆新政的慘痛教訓,選擇從理財著手,再加上大宋的弊端更加嚴峻,這才運行十六年,饒是如此,依舊得到了不少士大夫的反撲,更是一度被廢。”

“無論是範相公還是王相公,都是國之柱石,一心為國變法圖強!”趙煦感歎道。

範正正色道:“如果用醫家的觀點來看,王相公的新法如同外科一般,利用變法理財不停的為大宋輸血,最終讓大宋得以強壯,當然這種強壯卻治標不治本,而先祖的慶曆新政卻如同內科,讓大宋固本培元,達到真正的富強。”

“新法如外科!慶曆新政如內科!”

趙煦仔細思索,不禁微微頷首,新法主要目的就是理財,解決大宋冗費,這和醫家的輸血療法極為相似。

隻不過輸血療法輸送的乃是他人之血,而新法卻是不管窮人還是富人一樣征稅,這才激起朝野反對,好在經過範正醫治,改為攤役入畝,專收富人之稅,這才得以推行。

而慶曆新政大多都是整頓吏治,減少恩蔭、實行磨勘,的確對冗官之弊大有好處。

趙煦詢問道:“當初慶曆新政一出,滿朝皆反對,範太丞就不怕重蹈當年之事。”

趙煦可是清楚,單單減少恩蔭一事,慶曆新政就得罪了所有的士大夫,磨勘得罪了天下官員,他相信慶曆新政再出,必將會再度引起一片嘩然。

範正鄭重道:“慶曆新政之所以失敗,一來是觸犯了官僚利益,二來被彈劾朋黨,而如今黨爭已經在大宋成為公開之事,慶曆新政諸多和新法重合已經實施,再推行慶曆新政阻力已經大減,當然此次再度推行慶曆新政,還需如同新法一般,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趙煦點頭,正如範正所言,如今推行慶曆新政的阻力大減,如果慶曆新政再加以改進,或許能夠讓大宋更進一步。

“再者,大宋雖然變法圖強,冗官的情況依舊存在,官員人浮於事,流連青樓,吟詩作對不關心政事的官員比比皆是,官家有大一統的雄心壯誌,這些人浮於事的官員日後必定會拖後腿,誤了大宋天下一統大業!”

“誤了天下一統大業!”

趙煦豁然而起,他親政數年,自然知道大宋官員是何等的散漫,然而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士大夫的勢力極為龐大,當年慶曆新政和王安石變法的失敗就是實證,哪怕是趙煦也不禁有些遲疑。

一邊是大宋天下一統的大業,一邊是勢力滔天的士大夫集團。

一旁的童貫苦笑道:“那些士大夫太過於貪婪,其派遣商隊跟隨小人出海賺的盆滿缽溢竟然還不知足,還要彈劾小人,趁機奪取下西洋大權,實在貪得無厭。”

童貫的話如同壓倒最後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最終讓趙煦下定決心,畢竟天下一統關係到趙家的江山穩固,這才是趙煦最為重視的。

“此事若是傳出,必將引起軒然大波。”趙煦凝重道。

範正分析道:“若是之前定然會引起士大夫們集體反對,然而如今大宋三黨鼎力,尤其是新法大成,新黨如日中天,舊黨日漸勢微,恐怕早就想著反擊,而慶曆新政則是舊黨唯一翻身的機會,再加上舊黨將家父架到了舊黨領袖的位置,可謂是水到渠成,不會讓任何人察覺。”

“範相公!”

趙煦訝然,他沒有想到範正為了推行慶曆新政,竟然算計舊黨和自己的父親。

的確,如今新黨勢大,舊黨已經退無可退,他隻需稍微施展手段,再加上範純禮乃是慶曆新政繼承人,定然讓舊黨彆無選擇。

“至於家父,則由微臣親自說服,畢竟我範家始終沒忘先祖變法之誌。”範正鄭重道。

趙煦鄭重點頭道:“好,就依此計而行!”

…………………………

範府中。

“什麼,推行慶曆新政!”

聽到範正之言,範純禮幾乎要跳了起來,當初範仲淹變法他已經成年,他可是親眼見證了父親從變法的意氣風發,到發配登州的落魄,其《嶽陽樓記》氣勢磅礴,又何嘗不是自怨自艾。

範正鄭重道:“不錯,父親難道忘了先祖變法之誌麼?”

範純禮搖了搖頭道:“當然沒有,可是如今大宋已經變法有成!”

在範純禮看來,大宋已經變法有成,而慶曆新政變法失敗,實在沒有必要再冒險推行慶曆新政。

範正冷笑道:“大宋變法的確變法小有成就,然而先祖慶曆新政提到了弊端難道就解決了嗎?”

範純禮臉色黯然道:“自然沒有。”

他作為大宋宰相,自然明白如今的大宋隻是被大宋的財富掩蓋了矛盾,真正的問題並未解決。

範正盯著父親毫不客氣道:“大宋的弊端,父親了解、分析的這麼清楚,為何不在朝堂上直言,莫非父親已經失去了先祖的風範!”

範純禮聞言一震,不禁回想起曾經父親範仲淹的教誨,頓時淚流滿麵。

“你這逆子,怎麼給你父親說話的。”父子二人的爭論自然驚動了馬氏和李清照婆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