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黃河已經成為地上河,大運河的水流方向就被黃河分成兩段,黃河以南大運河是向南流,大運河以北,黃河是向北流。
範正乘坐神舟,沿著大運河順流南下,不過十餘日,就已經到達了長江口。
“這就是長江?”
李清照乘坐龍舟上,看著寬闊的長江江麵,不由為之震驚,長江就如此之寬廣,這裡的船隻也要比運河上的船隻更大,那所謂的大海又該如何寬廣,海船又該如何雄偉,難怪相公會如此重視水運。
“不錯,這就是長江!”
範正激動道,過了長江,距離兩浙路就到了。
與此同時,範正擔任兩浙轉運使的消息,早就在兩浙路傳開,引起了軒然大波。
“什麼?陛下竟然如此昏庸,竟然任用邪醫範正這個奸臣!”
杭州知府譚洪冷哼道。
“知府大人慎言,邸報已經傳來,官家任命範正為兩浙轉運使,一來是將鬆江府打造成天下海運中心,二來,則是治理日漸嚴重的大肚病疫情!”一旁的官員提醒道。
譚洪冷哼道:“蘇湖熟天下足,此乃天下皆知,湖州和蘇州兩府乃是江南產量中心,我杭州更是和蘇湖不相上下,兩浙一帶本就是天下重地,邪醫範正不過二十多歲,雖有幾分急智,然而連擔任一縣之令的經驗都沒有,如何能夠統治兩浙之地。”
譚洪心中對範正頗為看不慣,這一次,兩浙轉運使被調離,按照慣例本應該由杭州當地知府接任,而最有機會的那就是杭州知府譚洪。
如今卻突然空降一個邪醫範正擔任兩浙轉運使,自然讓譚洪的美夢落空,他已經五十七歲了,若不能在六十歲之前升任轉運使,恐怕隻能退休,而每年上千貫的養廉銀將徹底和他無緣了。
而範正一個毛頭小子,仗著官家的崇信,竟然鳩占鵲巢,堵住了他升官的途徑,這怎麼讓他甘心。
“知府大人放心,邪醫範正畢竟是一個毛頭小子,哪裡知道官場的規矩,如今其乃奸臣,兩浙官員定然會讓其好看。”一個下官冷笑道。
大宋官場都自詡是清流,自然看不上範正這個奸臣,更彆說將範正逼走,他們都有機會擔任兩浙轉運使。
“好,要不了多久,我就讓邪醫範正灰溜溜的從兩浙路離開。”譚洪冷笑道。
………………
蘇州長江南岸,範正終於到了兩浙路,隻要從蘇州上岸,他就要正式上任了。
“我等見過轉運使大人!”
一座小舟劃了過來,六個師爺登上了範正的神舟。
“爾等免禮!”範正抬手道。
“謝轉運使大人!”一眾紹興師爺感慨的看著範正年輕的臉龐,能夠成為紹興師爺大多都是科考的失意者,而範正年紀輕輕就能擔任兩浙轉運使,官運如此亨通,乃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同時他們心潮澎湃,範正如此年輕就達到如此高的位置,再加上深受官家崇信,若是跟隨邪醫範正,未嘗不是他們的機會。
“範某知道自己經驗不足,日後的政務還需要拜托諸位。”範正鄭重道。
紹興師爺中,為首的一人鄭重道:“轉運使大人放心,有我等在,保證不會讓大人受到任何蒙蔽。”
範正深深的看了此人,此人乃是他專門點名的師爺,名為包康,不錯,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包拯之後,乃是日後方臘的軍師。
包康乃是包拯的五世孫,早就沒有恩蔭的名額,包康多次科舉未中,隻能擔任師爺。
範正讓此人擔任軍師,一來是借用包拯的名聲和包康嫉惡如仇的性格,整頓兩浙官場,二來是拯救包康,免得日後其再跟隨摩尼教起義,讓包家名聲儘毀。
當然包康的能力同樣不俗,從小心懷異誌,若非李清照編撰《陳世美》的曲劇,讓包家名聲大噪,範正可能還請不動包康。
“本官剛剛上任,以爾等來說,本官應該從何處入手。”範正不動聲色道。
包康等一眾師爺心中一凜,頓時明白範正的考校來了。
一個年老的師爺袁生拱手道:“大人剛剛上任轉運使,不若船隻不停,乘坐龍舟沿著運河繼續南下,直接奔赴杭州,掌控兩浙大權,再一展宏圖。”
“袁師爺此言大善!”
其他師爺紛紛點頭,這的確是最穩妥的方法。
包康卻搖了搖頭道:“此法雖然穩妥,然而卻並非最佳,要知道兩浙官員對轉運使大人頗為不滿,轉運使大人若是直接奔赴杭州,恐怕會陷入被動。”
“那以包大人之策呢?”範正詢問道。
以前都是他給趙煦出策,而如今有六個師爺給他出謀畫策,這感覺彆提有多麼省心。
包康想了想道:“既然一定要赴任,大人何不從鬆江府登陸赴任?”
“鬆江府登陸赴任?這是為何?”
範正不由眼神一閃,連忙問道。
包康傲然道:“大人過於年輕,驟然擔任轉運使必然會有兩浙官員不服,蘇州和湖州杭州還是兩浙最為富庶之地,是最有機會擔任兩浙轉運使之人,然而鬆江府則不然,其毗鄰大海,土地貧瘠還多受災害,鬆江知府排名最為靠後,所以此人對大人並無太大的敵意。”
範正心中一動微微點頭。
“而且範太丞提出要將鬆江府建成天下水運中心,一旦功成,鬆江府必將水漲船高,從兩排名最低的知府,一躍成為兩浙之首,這對鬆江知府來說,乃是根本無法拒絕的誘惑,也就是說,如今的鬆江知府已經大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經過包康的分析,其他五個師爺也紛紛被說服,從鬆江府開始赴任,雖然路途較遠,然而好處卻頗多,讓範正收複鬆江知府,在兩浙初步站穩腳跟。
“好,那就從鬆江府登陸!”
範正一錘定音道。
當下,範正的神舟立即啟程,向鬆江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