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美景,早就在大宋聞名。
再加上一眾文人對西湖的詩詞加成,更讓西湖舉世聞名。
三月的西湖更是一年中風景最美之時,再加上兩浙一代文登鼎盛,頓時吸引了很多文人材子的前來踏青。
而李清照自然格外喜歡遊玩,自然也不會接受範正寄情於山水的邪方,再加上李清照更有天下第一才女的名聲,當下就受到了杭州文壇的盛情邀請,前來杭州西湖參加詩會。
“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蘇大學士的詩詞果然名不虛傳,西湖美景讓清照不虛此行!”
其中最有名氣自然要數蘇軾的詩詞,更是讓西湖的名聲更進一步。
西湖詩會上,李清照看著遠方的西湖美景,大有不需此行的感覺。
雖然北方的美景同樣不少,然而卻多為粗獷一些,煙雨江南的西湖才更加符合李清照婉約詩詞的意境,這讓李清照對西湖更加喜愛。
“李大家所言甚是!”
一眾文壇眾人紛紛臉上露出一絲自得之意。
“蘇大學士的西湖詩詞自然是千古名篇,然而轉運使大人關於西湖的詩篇卻似乎有些不妥吧!”忽然一個不協調的聲音響起,頓時讓李清照眉頭一皺。
“張汝舟,你莫要胡言。”
不少文壇心頭一顫,要知道李清照可是轉運使範正的妻子,張汝舟竟然當著其妻子的麵前指責範正,這豈能善了。
“李大家莫怪,此乃新科進士張汝舟,乃是我杭州政壇的新星。”
“誰不知道範大人的詩詞個個都是千古名篇,張汝舟,還不快給李大家道歉!”
………………
一眾文壇大佬臉色大變,連忙對張汝舟嗬斥道。
李清照看著麵前的油頭粉麵的張汝舟,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厭惡之情。
“怎麼,這位張進士對李某夫君的詩詞有何指點?”李清照冷笑道。
張汝舟聞言傲然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吹的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範大人的詩詞的確很好,然而卻未免太看低我杭州了,竟然將我杭州貶低為溫柔鄉,讓人意誌消沉,莫非是欺我杭州無人麼?”
其他文壇中人也不由一愣,他們自然知道這首詩詞,雖然乍聽之下,的確是千古名篇,然而結合朝堂的消息,這首詩詞乃是範正為了勸諫官家所寫下的,的確有將杭州貶低為溫柔鄉的嫌疑。
“而且範太丞年紀輕輕就蠱惑官家,借助其父親宰相的權勢,擔任兩浙轉運使,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剛剛來兩浙路,先是好大喜功,大興土木強占民田,修建上海城,意圖建立天下水運中心,隨後又不管大宋和占城的氣候差異,直接推廣占城稻,如此獻媚、又好大喜功、不顧民生的奸臣,才是我杭州的大害。”張汝舟心中嫉妒無以言表。
範正比他還年輕幾歲,非但迎娶天下第一才女李清照為妻,又是官家身邊的紅人,父親是當朝宰相,自己還是封疆大吏,天下的好處都被他占完了。
而他張汝舟呢?自認為才華橫溢,空有一腔熱血抱負,結果卻屢次落第,幸好朝堂有一個規定,落第的次數達到了一定極限,可以參加恩科,進京趕考。
張汝舟就是如此幸運,他在府試屢次落第,然而卻在僅有的恩科考試機會中,考中了進士。
聽到張汝舟如此狂言,李清照對其的厭惡頓時達到了極點。
“張汝舟,你竟然如此出言不遜!”一旁的儒生聞言怒斥道。
張汝舟簡直是作死,他非但對邪醫範正出言不遜,更是直言官家和範純禮任人唯親。
其他書生也眉頭緊皺的看著張汝舟,邪醫範正那可是兩浙轉運使,張汝舟就不怕引火燒身麼?
張汝舟傲然道:“出言不遜又如何?我乃是新科進士,就算邪醫範正權勢滔天,又能奈我何?”
張汝舟自認為,自己已經考上了進士,也算是士大夫行列,就算得罪了邪醫範正也不用付出什麼代價。
更何況,他今日踩著邪醫範正揚名,痛斥邪醫範正乃是奸臣,定然會得到了知府譚洪重視,日後必將官運亨通。
“一個屢次落第,靠著恩科幸進的幸運兒,竟然還敢質疑朝廷不公?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李清照怒斥道。
就在剛剛,已經有人將張汝舟的情況一一道來,這讓李清照對其更加嗤之以鼻。
張汝舟更是一臉得意道:“張某在府試屢次不中,而在恩科中卻能一舉中了進士,何也,正是有邪醫範正這樣的幸進小人,破壞官場規矩,今日張某若不搖旗呐喊,來日何人為天下落第書生助威。”
“好!”
張汝舟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眾書生的歡呼擁戴。
大宋以文製武,讀書人眾多,科舉錄取人數也是曆朝最多,然而官位畢竟就這麼多,落第的書生更是數不勝數。
張汝舟用自身的經曆為佐證,一下子得到了不少鬱鬱不得誌的書生的附和。
眼看形勢即將失控,李清照不由臉色一變,她很清楚,範正的經曆和張汝舟的經曆簡直是兩個極端,今日若不能得到妥善處理,定然會讓範正的名聲大損,更讓範正在兩浙的威望儘失。
“若是夫君在此,他會怎麼做!”李清照當下不禁心中思索,想要代入範正的邪方思路。
忽然李清照眼睛一亮,她想到了範正曾經的一句話,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很顯然,範正如此年輕就擔任封疆大吏,早就引起了不少書生的不滿,而經過張汝舟的挑撥,更是讓杭州本地的書生義憤填膺,既然如此,那就先解決提出問題之人——張汝舟。
當下,李清照看向張汝舟道:“爾等可以因為科舉落第而自暴自棄,然而卻永遠不能質疑夫君的才華,既然爾等自認為,自己落榜乃是科舉不公,官家任人唯親,那不知爾等有何佳作,可讓李某掌掌眼!”
李清照此言一出,頓時全場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