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了這種地步,她心底也有了結論。
“最後一個問題。”沈晚白靜靜道,“謝家少主現在在哪?”
最後這句話,她眸光帶了冰涼。
魔修沒想到她居然會問這個,有些意外。
但索性,這也是他能回答的問題,鬆了一口氣後遲疑道,“他的確還活著,謝家拚儘全力送他離開,眼下應當是往乾坤城的方向跑了。”
“但,在離開之前,靈脈已經被我們廢了。”
說完。
他便偷偷看了眼沈晚白,刻意找補道,“不過這不是我廢的,是我的主上們,他們修為遠比我高深許多,眼下已經回魔域了。”
“我是此次修為最低的人,所以被留下來清理剩餘幾個謝家餘孽。”
沒想到,剛來就撞上了沈晚白。
更沒想到的是,他堂堂元嬰,竟也打不過一個金丹!
想到這裡,他便無比惱怒,但表麵卻裝的可憐極了,磕磕絆絆道。
“眼下我該說的已經全部說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這死丫頭。
之前他就已經看明白了。
這沈晚白不過是劍道以及陣法強勢,若是沒了這陣法,她本命佩劍又不在……
魔修眼神中閃過殺意。
但沒等沈晚白回答,緊接著,尖銳是劍意便刺痛了他的胸口。
他難以置信抬頭,似是沒想過為什麼堂堂正道修士,竟仍然會在說完之後殺他滅口。
沈晚白看出他的想法。
她眸光清澈見底,如實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回去隻會更慘。”
“不把你放回魔域,有時候也是一種解脫。”
說完。
所有劍陣在瞬間儘數回收。
而魔修,則是瞪大眼睛,直接倒在了血泊中。
死不瞑目。
沈晚白看了他一眼,乾脆利落地劃開了他的眼睛。
鮮血染了一地。
而在即將利用血符離開之際,血符卻又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般,帶著蓬勃生命力,興奮朝著魔修身邊湧去。
沈晚白一愣。
血符是前世謝衿月親手教給她的,第一次畫符之時,曾融入了他的一滴心頭血作為標記。
按照謝衿月的說法,她第一筆符咒融合了他的心頭血,之後每一次畫符時便有了羈絆,隻要周圍有他的氣息,就都會有所感應……
也就是說,方才那名魔修身上,有謝衿月的血。
沈晚白的心臟不可避免怦怦直跳起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根據血符指引,再次看向了它的方向。
竟是還在南淵之內。
謝衿月會也重生了嗎?
她前世將他一劍穿心後,他到底是什麼感受……
這一世……
他會怎麼樣?
亂七八糟的想法覆滿了整個腦海。
但是隨即,她又再次頓了頓,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前世對方做了許多的事情,如若一夜之間性情大變,那未免過於離譜了些。
唯一的解釋便是。
她的師弟,從來都不是什麼純良之人。
而她最討厭欺騙。
沈晚白眸光看向血符指引的方向。
她想,她隻是過去看一眼。
*
沈晚白前去的時候,天空不知何時已經烏雲密布,飄起了小雨。
她未曾想到,她與對方的場景會與前世如此相似。
似乎隻是提前了許多。
也或者……
這是對方在後麵的一個月,每日都是這麼過來的。
周圍霧蒙蒙的,沈晚白有些看不真切,但也依稀可見不遠處渾身是血,跪在地上的少年。
他渾身上下被血環繞,看不清麵容,但是身形卻讓她無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