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為不舍,還是因為對自己即將麵臨的未知命運感到懼怕……
殷流蘇雖然也舍不得,萬分地擔憂,卻也無可奈何,隻能蹲下身,低聲在她耳邊安撫:“你還記得阿姨的小靈通號碼嗎?”
“記得,098283...”
殷流蘇打斷了她:“嗯,記在心裡,一定不要忘,以後遇到任何困難,給阿姨打電話。”
“嗯!”
……
小劉和殷流蘇走出了惠民苑。
殷流蘇眉心緊鎖,幾步一回頭,很是擔憂。
小劉看出了殷流蘇的擔心,說道:“我會常常來看她的,不會讓小妹受委屈。”
“她媽媽沒有自己的工作,靠著丈夫養活,在家裡也說不上話,自然更保護不了小妹。”
小劉無奈道:“也不能送去她爸爸那兒,她爸殘疾了,朝不保夕的,更加照顧不了小孩。”
殷流蘇知道,這的確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請你吃個飯吧。”路口,小劉提議道:“算是對你這些日子的感謝。”
“嗐,這有什麼,不用麻煩了。”殷流蘇笑著擺了擺手:“謝聞聲還在家裡,指不定多難過,我回去看看他。”
小劉點點頭:“也行,如果你們需要,我回去再聯係聯係,看能不能找到謝聞聲的家人。”
“謝聞聲好像沒有找尋家人的打算。”殷流蘇道:“他已經成年了,有自己的打算。”
“也行,反正有事兒及時聯係,我送你吧。”
“不用麻煩,這不,公交車來了,我坐公交車。”
說著,殷流蘇便擠上了迎麵駛來的公交車,衝民警小劉揮了揮手:“拜拜!”
“再會。”
看著殷流蘇遠去的身影,小劉也著實感慨。
素不相識的倆孩子,她都能如家人一般對待。
這年代,像她這般熱心腸的人,已經很少了。
……
殷流蘇回到家已經是下午兩點了,謝聞聲正在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東西不多,收拾了一個脹鼓鼓的書包,就算完事兒了。
見她回家,他連忙問道:“小妹怎麼樣?”
殷流蘇報喜不報憂,隻說道:“家裡很寬敞,條件還不錯的樣子,殷殷應該能生活得很好。”
“那就好。”謝聞聲鬆了口氣。
殷流蘇視線落到了他的破舊的藍色書包上,微微詫異:“你要走了?”
謝聞聲拍了怕書包,略帶尷尬地說:“是啊,小妹走了,我再住你家…有點不太好。你一個單身女人,我是男的,小妹不在,彆人就要說閒話了。”
殷流蘇當然知道這些街坊鄰居嘴有多碎,以前有小妹在,他們倒也不好多說什麼。
現在小妹不在了,她再和謝聞聲這麼個成年的小夥子住一塊兒,難免惹人閒話。
隻是殷流蘇今天已經經曆過一次悲傷的彆離了,不想一天之內經曆兩次,走過去拍了拍謝聞聲的背包:“你才多大點,彆人都當我四十幾歲的女人,你這年紀…看著跟我兒子似的,怕什麼閒話,愛說說去。”
“我從來不覺得你老。”謝聞聲深深地看著她,連聲道:“雖然你說你二十歲,多半是吹牛,但我真把你當姐姐。”
“我沒有吹牛,我真二十歲。”
“嗯,我相信!”
“……”
殷流蘇看著他這一副關愛智障兒童的慈愛眼神,就知道他不相信。
不過無所謂,這小子嘰裡呱啦一堆話,還挺暖心。
殷流蘇岔開了話題:“你現在走,能去哪兒,住的地方找到了?”
謝聞聲搖搖頭。
“那工作呢,找到了?”
謝聞聲仍舊搖頭:“聽說酒吧可以賣唱,賺錢也不少。實在不行還能進廠子,我有力氣,能乾活,總歸餓不死。”
“甭管你怎麼計劃,都得先找地方落腳吧。”
“那就先去橋洞下麵住幾天。”
“住橋洞下麵,又跟流浪漢一樣。”殷流蘇撇撇嘴,悶聲說:“你姑且現在我家裡住著,等後麵找到工作,再說。”
“這樣好嗎?”
“婆婆媽媽。”殷流蘇換了個說辭:“你之前講了那麼多鬼故事給我聽,現在一走了之,你…你這就是不負責任!”
謝聞聲撓撓頭,陽光燦爛地笑了起來:“這倒也是,我還得陪你晚上去外麵上廁所。”
“這倒也不必。”殷流蘇彆扭地說:“不能白住,定期給我交生活費啊。”
“當然。”謝聞聲立刻放下了行李,愉快地說:“我明天就去外麵找工作,然後給你交生活費!”
殷流蘇抿著嘴,轉身打開了冰箱,準備做點吃的。
謝聞聲看著她:“姐姐,你在笑嗎?”
“沒有。”
“我看到你在笑。”
“我沒笑!”
“你就是在笑。”
殷流蘇從冰箱裡抽出一根黃瓜,作勢要打他:“你想死啊!”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有紅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