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30(2 / 2)

“讓他滾。”

吳特助不敢觸顧佑遠的逆鱗,隻能連聲應好,隨後猶猶豫豫的跟在他身後,咬著牙:

“顧先生,西港找通了,機場也都探查過,實在沒有沈小姐的蹤跡,”吳特助快速眨著眼,呼吸一滯,“但是我已經加派了人手……”

他戰戰兢兢的怕顧先生發怒,卻在話說到一半時,被一陣嘶啞到極點的嗓音打斷:

“不用找了。”

吳特助一愣:“顧先生?”

“她不是鳥雀,這座金屋留不住她,”他目光飄得很遠,“我也是。”

喉間猛然一哽,吳特助識相的噤聲,緘默的在兩隻克羅心水晶杯中灌滿酒液,對佇立在顧佑遠身旁的男人恭敬的弓了弓腰,緩步退出書房。

白硯詞背身靠著白牆,略顯慵懶撐著梨木桌沿,三兩下扯鬆領結,目光饒有興致的定格在大敞的方格窗邊,悠悠朝他遞來酒杯的男人。

顧佑遠向來很有理智,界內出了名的清心大佛,對所有事都有種掌控感,今日卻有些難得的頹喪,喝得這樣凶,白硯詞不信,這僅僅是為了待他為客。

他接過酒杯,垂下眼睫:“可惜,你為她準備過價值七位歐元的世紀婚紗。”

顧佑遠微闔著眸,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儘,喉結滾動:

“自從穿在彆人身上那刻起,那件婚紗不過是一灘糜爛的布。”

風雪肆虐之中,他站在風口,卻好似感不到寒冷,目光凝在白雪皚皚的遠山,側臉陷入杯壁寶石折射出的彩光之中,像是一副中古世紀的油畫。

白硯詞收回目光,笑得頗有深意:

“我記得,你胞弟好像認識一位徐小姐,小名叫芝芝,同你未婚妻是摯友?”

顧佑遠垂眸揩過威士忌潮濕的瓶口,不置一詞。

“放心,”白硯詞慢條斯理取出一顆冰球,擲入酒中,“這麼大的雪,她大病初愈,跑不了多遠。”

顧佑遠卻沒聽清,唇瓣輕輕抿上杯沿,聲線極淡,隻是機械的重複:

“這麼大的雪,她大病初愈……”

像是夢囈,又像是喃喃自語:

“不要受傷才好。”

與此同時,開往日出的輪渡上。

艙內不知誰帶來一身熏人的煙酒氣,逼得沈暮簾捂鼻出逃,寧願淋著雪呆在二樓露台上。

迷蒙天空隱隱約約透出亮色,她悵然的遙望,剛要搓手取暖,大衣口袋的手機驀地響了起來。

她在塢港的手機卡被她親手掰斷,由於無法與外界完全脫離聯係,隻能拿出學生時代早已過時的手機,勉強用一用。

而就在此時,能用這個號碼聯係到她的,有且僅有一個人。

果不其然,當她接起的那瞬,先是聽見玻璃器皿相撞的聲響,再是一群男女模糊而濃重的英國腔,停頓良久,聽筒那端終於傳出恬淡女聲:

“怎麼這麼不夠意思,要結婚了也不告訴我?”

芝芝的嗓音裹著煙,是女性聲線中少有的低啞,拖著長長的醇厚尾調。

指尖忽的一滯,沈暮簾腦中漸漸染上空白。

她沒想過開門見山就會是這件事,於是悶悶不樂:“你都知道了。”

“隻是知道你家中變故不願意同我說,大病一場不願意同我說,現在就算是拖著病軀要獨自一人逃婚,這樣的險境,你也不願意同我說。”

沈暮簾聽得出她惱怒之下的心疼,指尖緩緩揩過把手的鏽跡,嚅囁:“……抱歉,我是怕你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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