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會停,他的‘愛子’終究會撐起他放不下的天。
半晌,顧綸的怒火漸漸熄滅,長歎一口氣,搖搖頭:“佑遠,我沒想過,你竟有這樣的野心。”
“小不忍則亂大謀,”顧佑遠眸色淡淡,“這是您教我的。”
顧綸虛弱的咳了兩聲,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嗓音沙啞:“你要是孝順,就陪我下一場棋吧。”
往日的棋局中,顧佑遠麵上沒有一絲多餘情緒,哪怕能在瞬間看破顧綸手下的破綻,他也隻會壓下眼瞼,默不作聲的退讓。
沒想到看似討好的影子下,竟有著深不可測的一顆心。
或許是這場棋局同往日一樣,贏得太過輕鬆,顧綸的思緒很快便飄向遠處,目光若有所思滯在瓷瓶插的那株海棠花上,蒼老聲線裹著淡淡悔意:
“你母親年輕時,愛海棠花幾乎到了發狂的地步。那時沒有人知道我們相戀,每次見她,我都會從庭院中折下兩枝,路程輾轉,不免磕碰,可她拿到那株殘敗的花,還是會擁緊我。”
他慚愧的搖搖頭,鬢邊的頭發仿佛又白了幾分:“我雖富庶,卻從未帶她享過福。”
望著他的惺惺作態,顧佑遠淡漠垂眸:“您說的這些,母親向來都清楚。”
“於是自我出世,她便沒在窗台再擺過海棠。”
顧綸猛的一顫,痛心疾首的抽動著嘴角:“即使我從未愛過彆人,她也不肯原諒我?”
時隔多年,提起這件往事,顧佑遠已然雲淡風輕,落子的手依舊很穩:
“您拋棄了她。”
顧綸啞然失笑:“這怎麼算拋棄,愛她就要跟她結婚嗎?”
蒼老聲線回檔在棋室的那一瞬,顧佑遠捏緊白玉動作滯了半分,目光幽深,手腕輕轉,將棋子落向與原本軌跡相反的一端。
這張棋局的風雲倏地變幻,顧綸瞪著眼還未來得及看清招式,便一敗塗地。
顧綸緩緩擰起眉,望著顧佑遠接過吳特助遞上的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指節。
顧佑遠的聲線平緩而堅韌,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