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衡自然不會讓他知曉自己收徒的真實目的:“就是覺得咱們浮銀峰也該添點人氣,最近外門考校我再去撿點徒弟回來。”
他的性子就和他大紅大紫的穿衣風格一樣不著調,想一出是一出,馬上就禦劍去考校地挑徒弟。
被扔下的大徒弟溫恪早已習慣,低頭看向新添的師妹,笑得眼睛彎彎:“師妹想把屋子落在哪兒?”
秦千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郢衡剛才答應她改善吃住,這是準備給她搭個木屋?
“就在這附近行嗎?我想每天過來呢。”茅草屋這邊還有躺椅和棋子,燒水采花也方便。
也不知溫恪腦補了什麼,看看長年孤獨的滄塵,又看看秦千凝,神情有些動容,摸摸她的頭:“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秦千凝:蛤?
溫恪乾活兒十分利落,禦劍飛去砍樹,過會兒又飛回來,從儲物袋掏出木材哐哐開鑿。
秦千凝在旁邊驚訝地看著,萬萬沒想到這個說話和和氣氣的師兄這麼能扛事兒。
導師的開山弟子往往都是定調的。如果太卷太優秀,那後麵的就慘了;如果比較廢,那後麵的就能放心躺平,天大地大師兄先挨罵。
而溫恪是字麵意義上的“廢”就算了,還包攬了一切雜活兒,一看就是那種師門大冤種頂梁柱,簡直完美。
再他搭完半個屋子的時候,秦千凝就狗腿地過去獻殷勤:“師兄累了吧,喝口熱水。”
溫恪根基受到重創,每一次進階都是對虧殘經脈的考驗。聽上去很簡單的重來一次,對他來說卻是煉獄般的折磨,即使已到築基,肉身仍十分脆弱。
看著眼前的熱水,他著實愣了一下。
修真者不需要喝熱水,但他不一樣,一口熱水能讓他痛楚的肺腑舒展很多。
他抬眼看了一下才認識的小姑娘,也不知她是對修真一竅不通,還是看穿了自己強撐的偽裝。
其實他想多了,秦千凝隻是順手拍個馬屁而已。
“謝謝師妹。”溫恪垂眸接過,一飲而儘。
接著秦千凝就看著他以更快地速度把另一邊房子搭完了。
剛搭完,天邊飛來一個怒氣衝衝的人。
郢衡不知何時又換了套大紅衣裳,像一隻憤怒的小鳥,吱哇大叫:“豈有此理!”
他從劍上跳下來:“我浮銀峰怎麼了,一群沒眼光的小娃娃們!”
他心血來潮想大開師門,卻沒想到去了就碰壁。外門弟子們根本不願意拜他為師,害得他被其他長老們好一頓嘲笑。
幸虧最後有一個練氣七層的男娃和練氣六層的女娃拜他為師,給他找回了點麵子。
——雖然他們身上配有法器,基礎牢固得不像外門弟子,一看就有古怪。
郢衡也不在意這些,能找回麵子就行,反正大徒弟就是個大麻煩,還差倆小麻煩嗎?
最省心的還是二徒弟了。
他把目光落到秦千凝身上,笑容忽然僵住了。
對了,她還沒引氣入體來著,也是個麻煩。
他果斷選擇把秦千凝甩給溫恪,讓他教她引氣入體。
溫恪這個任勞任怨的大黃牛立刻就應下,馬上準備開始教學。
把秦千凝給慌的。
都快傍晚了,古人不是講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嗎?
她馬上義正言辭道:“師兄,你路上奔波勞累,到了這兒又立刻給我搭屋子,如此勞累,今日不如先好好歇息一下吧。”
溫家渡劫尊者在神魂消散時,曾預言溫家第三十九代嫡長子會成為一代大能。所有人都盼著這位嫡長子的降生,卻不料他天生有疾,肉身極其脆弱,根本無法修煉。
若是用丹喂,怎麼可能成為尊者口中的一代大能?
直到有一日,溫家家主帶回來了一個資質絕佳的嬰孩。
不能用丹喂,那便用人喂吧。
從此,溫家那位嫡長子便換了人。都說他成日醉心修煉,獨居不出,又因天資卓越,不結交平庸之輩,不與任何人來往。
其實溫恪隻是被森嚴的“家規”束縛,不準